“任桑,你来了。”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阵舒服的喟叹,还有水声潺潺。
一片雾气蒸腾之中,隐约可见一头黑白相间的乱发。
任桑在十步远的地方站定,“现在阁里都知道你有一个女儿了。”
“担心你的雁门大人之位?”那声音拐着勾,大开大合。
任桑扫了眼四周,小妖不在这里,他大概知道水池里在做什么,忍着恶心,“你承认她的身份,是打算立她为少阁主吗?”
“少阁主?”宁阎锡一拳拍在水面上,溅得水滴四散,“我还没死呢,要少阁主做什么?”
任桑垂眸,不说话。
“又被她欺负了吧!?”宁阎锡舒服的哼着调儿,“我那女儿,我虽不喜欢她,但不可否认,那骨头、脾性,像我的种。”
“当年我那鞭子抽得狠,她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但我还是看不上她,不过一个贱人生的孩子,再有本事又如何,且不说我还没老,即便老了,她想做少阁主,做梦。”
任桑静静听着,黑袍下的手指微微弯曲,面具后的眼眸是那般恭顺,“阁主英明。”
宁阎锡很受用,“你如今好歹是雁门的大人,别老看在我的面子上照顾她,该收拾就收拾,她踩在你雁门大人的脸上,就是踩在我的脸上。”
“是。”任桑恭声道。
“今日我已替你教训了她,下次你亲自收拾。”
隐藏在衣袖下的拇指与食指紧紧捻住,“阁主,怎么教训的?”
“回春散。”
手指略微松开,指肚上的掐痕明显。
回春散会让人产生严重幻觉,只肖睡一觉就安然无恙。
“阁主英明,属下退下了。”
“嗯,下去吧。”
任桑躬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去,长袍在水雾中已经浸湿,沉甸甸的披在他身上。
背后水声哗啦,有大口的喘息声,他不作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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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珍没有将事情原委全部说清楚,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也能猜出大概。
高飞卫非常的气愤,他最是讨厌欺负老弱妇孺的男人,这个老阁主既然是唐三小姐的亲生父亲,想必年龄已经不小了,居然还敢打人家小姑娘的主意,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简迟瑾平静的听完她的叙述,抓住一个疑点,“谁最后把他拦下的?”
“是雁门大人。”宝珍道。
“任桑?”
宝珍抬头看他,他不仅知道阁主姓宁,他还知道雁门大人叫任桑,这些都不是外人轻易能得到的东西。
“将军怎么知道?”
简迟瑾态度敷衍,“猜的。”
“哦。”宝珍秀气的眉头皱巴成川字。
将军比小姐还敷衍人。
她又担忧的望向小姐,仰头问高飞卫,“你确定小姐睡一觉就能好?”
阁主惯会用毒,每一种都千奇百怪,她好担心他判断错误,最后害了小姐。
“放心吧。”高飞卫望着已经黯淡下去的天色,“将军,今日走不了了,我们就在这儿安营扎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