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晞坐在买来的马车上,由冯章赶车,慢悠悠地回了冯家。
孙老头还真没骗人。这匹老马虽然看着无精打采,拉起车来还挺稳当。
沈月晞坐在车厢里,心疼地摸着口袋。
卖虎皮赚的银子,两天就花光了,现在兜里只剩十五个叮当作响的铜板。要不是想到稍后华大夫还能给她一笔银子,她真要仰天长叹。
冯章将马车赶进冯家的院子,停在院子中央。
沈月晞跳下车,有些忐忑地对迎来的萧濯道:“花了三十二两。”
她总觉得花三十二两买这么一匹生病的老马,是不是有点亏了。在车上坐着的时候,她就有点后悔太早做决定。
“三十二两就能买到?”萧濯似有些不信,抓住笼头仔细观瞧,又转头看向沈月晞,“这匹马生病了?”
“一开始孙老头要四十两,”冯章插嘴道,“是裴娘子看出了马生病,他才让了四两。”
“这马……是不是得请个兽医看看?”沈月晞捏着口袋里的铜板,“听说它一受到惊吓,还容易拉稀。”
真要请兽医,十五个铜板肯定是摆不平。要是等华大夫送钱过来再给马治病,就要再等上几日。他们可等不及了。
萧濯将缰绳扔给冯章,淡淡道:“不必,此马虽然衰老,但身体尚可。你那药就可以治它,吃两副试试。”
他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莫名地感到信服。
沈月晞睁大澄澈的双眸看向他。若是如萧濯所言,用了大蒜素胶囊,就能治愈老马的病,那三十二两可就花得太值了。
她赶忙回屋去拿出两粒大蒜素胶囊。转念一想,马吃得应该比人多,便又多拿了五粒。然后又跑进厨房拿了个水瓢,出了屋子,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朝马走来。
萧濯已经将马嘴的笼头摘下。老马看到她拿着水瓢过来,远远地抬起鼻孔朝着她喷了两道气,把头扭向一旁,还好冯章拉住。
“马儿呀,来把药吃了,病好了我们好上路。”沈月晞笑着安抚道。
喂人吃药她会,但喂马吃药她就两眼一抹黑了。
大概是把药放在手掌心,让马直接舔着吃?
她正站在马脑袋前琢磨,马一扬头,又对着她喷出两道鼻息。
马鼻孔里的热气喷在脸上,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沈月晞左右躲闪,一边嚷嚷道:“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的嘴撬开,直接灌进去。”
冯章挠着头,笑着看向沈月晞,说道:“裴娘子,马可听不懂你说的话啊,直接喂就是。”
说完,他就要上来帮忙。
萧濯上前一步,看似无意地挡在两人之间,对沈月晞道:“把药给我。”
沈月晞将手里的药递给他,打算将水瓢也一并递过去,却被萧濯摆手拒绝,说道:“月晞退后,等下它一旦发怒,可能会咬到你。”
沈月晞一怔,萧濯这是要用暴力逼马吃药呀?
她退后了两步,只见萧濯拽住马的缰绳,伸手揪了马耳朵一下。马一疼,发了性子,张开嘴就向萧濯的手咬来。萧濯早等着,伸手一掷,将胶囊扔进马嘴里。接着手在马鬃上捋了几把。马便立即乖乖闭了嘴,打了个响鼻,又回复了安静。
沈月晞站在一旁,将手中的水瓢默默地倒回院子的水缸里。
原来喂马吃药就是直接扔进去,不用水冲。
过了一夜,这匹马果然恢复过来,眼睛也亮了,那叫一个精神。
精神到什么程度呢,冯章在一大清早抱了捆干草去喂它。还拿它当半死不活的老马,漫不经心地站在马屁股后面。结果被马一记漂亮的飞踢踹中肋骨,躺到床上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