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怎么没叫醒咱?切莫误了那县令开衙。”
老朱睡眼稀松,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犯困,想当年金戈铁马,与敌人战上三天三夜他也不会累。
“皇……老爷,县衙没开门!”
毛骧哭笑不得:“凤阳百姓已经习惯了巳时开衙,我去亮明身份,让那县令……”
嗯?
老朱大手一挥,制止了毛骧。
“咱要亲自看那县令断案!”
老朱笑道:“一方父母官,看似品级不高,却最难做到让人满意。”
“老四,你记住,地方官员最为重要,他们是我大明的根基!”
朱棣点了点头,深知这是父皇有意栽培自己。
“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父母官做得好,百姓歌颂朝廷,国泰民安。”
“父母官鱼肉乡里,百姓哀声哉道,便会诱发叛乱!”
“古往今来,多少起义都是自县城开始?”
老朱语重心长道:“咱大明开国皇帝,必须武德充沛,所以咱的年号是洪武!”
“下一任皇帝,也就是你大哥!要注重文治,让中原百姓休养生息!”
朱棣笑道:“那大哥要偃武建文咯?”
父子二人谈论之际,就听到外面人声嘈杂。
“快!快走,县太爷开衙了!”
“不知道今日能看到什么有趣的案子!”
“听说了,张家两兄弟如今对簿公堂呢!”
朱元璋坐在马车内,不由地眉头深锁,亲兄弟竟然对簿公堂之上,这狗官把百姓逼迫到了何等地步?
爱民如子的洪武大帝,当即大怒,直接走下车。
“皇……老爷,您这是要?”
“跟咱进去看看!”
老朱拂袖而去,可见其愤怒程度,毛骧更是做好准备。
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便直接将那县令擒获!
“这位老哥,你们不去耕种?岂不是误了农时?”
朱元璋看到不少扛着锄头的老农,竟然不事农耕,成群结队来到县衙。
百姓爱看热闹,他并不反对,可如今新朝初立,农业为本,岂能荒废?
“你懂什么?”
对方回了一句,气得朱棣当即大怒,就要与对方理论。
却感觉到一双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还请老哥指教。”
见对方态度良好,中年农民也变得温和不少。
“咱们县太爷,早就分配好农时了!”
“立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
“咱们按照县太爷的安排,去年可是大丰收!”
中年农民提起县太爷,那是满脸敬仰之色。
朱元璋好奇不已,笑问道:“那若是县令这般厉害,为何使得兄弟对簿公堂?”
中年农民轻哼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两兄弟说来也巧,媳妇同一天生产,偏偏有一家生了死胎。”
“谁知嫂子和弟媳,都说对方生了死胎,偷偷抢走了自己的孩子。”
“这不,闹得邻里皆知,最后兄弟对簿公堂,难为了大人!”
在古代,长子想要继承家业,就要后续有人。
朱元璋摇头苦笑,果然是一桩说不清道不明的家务事。
朱棣若有所思,若是皇家发生这般事,又该如何解决?
抬眼看去,县太爷岳麟剑眉星眸,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身着七品鸂xi鶒(chi)服,头戴乌纱帽。
“大人!弟弟一家抢了我们的孩子!可怜那孩子,出生就遭此劫难啊!”
台下张老大夫妇二人,哭得梨花带雨,反观张家次子夫妇则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