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沈笙歌挡道,朱小侯爷是决计不可能让你成为正妻。”周氏眸色微沉,心中盘算。
三月初十,春日宴。
蝶蜂纷午架,花气浓如醺。层阴覆四匝,唾绿化为云。铺席饮花下,飞英落芳樽。举酒和花食,可以醉吟魂。
帝都未婚配的名门千金、世家弟子,皆在今日齐聚春临园,吟诗作画、弹曲对弈、举酒歌春。名为春日宴,实则大型相亲宴。
每年的春日宴,都会成三两对,流传佳话。也有紧张的母辈,担心自己的儿女心性单纯,一见误终生,故而也跟着来把关。
苏芜年从她的海棠马车上,缓缓而下。
前面沈老夫人和张知岚已经到了,正站在春临园外的一颗盘根错节的老杏花树下,片片杏粉色花瓣随风零落,偶尔落于华服肩头。
又是一辆雅致而不奢华的马车靠近,沈梦狸和沈梦芷从马车上下来,手挽着手,十分亲昵。
沈梦狸身姿高挑,狐狸眼格外灵动,一身淡粉色百褶流仙裙飘飘如仙,双蝴蝶发髻再扎了两根粉色绣金丝发带,灵动娇俏,十分可爱。眉心粉色桃花花钿在暖光下烨烨发光,十分夺目,似乎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而她身旁的沈梦芷,着一袭淡淡艾草色纱裙,薄如蝉翼,因庆元民风开放,对女子服饰没有太多苛求,她的裙罗露出白皙骨感的锁骨,拉长下颚线,将她盈盈圆润的身姿显得更消瘦几分。
虽也是颇有心机的打扮一番,但站在沈梦狸身边,犹如绿叶衬托红花,毫不起眼。
后面跟着来的沈梦汐和周氏,也是盛装打扮一番,人人都想在今日的春日宴上,大放光彩。
唯有苏芜念,穿了一件烛剪为她新缝制的绣海棠花长裙,苏河云锦面料和质感极好,让苏芜念穿着舒适,故而就穿了它。奈何烛剪花样别出,就随便一绣,那海棠花竟在暖阳下泛起了金光。光影重叠,晃眼一看,竟以为是海棠花在她衣服上绽放了,妙趣横生,引得不少人关注。
“表妹!”穿鹅暖黄长裙绣百合花纹于裙摆的十几岁少女朝苏芜念奔来,鹅蛋脸上一双机敏睿智的眸子。
“你衣服上的花纹怎么在日光下,还会动?”她从远处的柳树下跑过来,问道。
“告诉表姐,这么有趣的衣裙,你是在哪家买的?我也想要去选两件。”
说话的,是外祖王家嫡女,王颜轶的妹妹。
“阿言,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表妹今日来参加春日宴,又不会跑了。”追着跑过来的王颜轶,一席香草色锦衣华服,翩翩风流。
两人这才朝沈老夫人等行礼,随后王妙言便一直缠着苏芜念,跟她说身上的衣服是从何买来。
同她说了是烛剪亲手刺绣,她便一直缠着烛剪教她。
“表妹,你身边那丫鬟若是不肯教她,她恐怕要一直缠上你了。”王颜轶调笑,“不过也好,我们以前太过生份,本该多亲近亲近。”
沈笙歌听了张知岚的挑唆,一直对外祖王家的人避之不及。
一行人声势浩大地走进了春临园,而张知岚一边扶着沈老夫人有说有笑,一边留心听身后王家兄妹对苏芜念说了些什么。
跟在最后面的沈梦汐被桃夭扶着,嘴撇成了一把镰刀,不就是穿了件哗众取宠的衣服么?看把她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