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平整的衬衫领口,也因为自己刚刚在慌乱之下勾住他脖子的举动,弄开了最顶端的那颗扣子。
而衬衫的主人似乎还没有发现,黝黑的眼瞳正看向自己身后的位置,眼底晦暗。
栗棠言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偏开视线假装镇定:“谢谢啊。”
听到这,温昭年的视线才从那还未彻底消失的陌生身影中收回。
指节在栗棠言微红着脸有意无意看过来的视线下随意拢了拢领口,将那露出来的半截锁骨重新锁进旁人窥探不见的地方。
而后就推开虚掩的病房门先一步走了进去:“没事,进去吧。”
“周勇,我们不告了。”
一进病房,何与乐的母亲看到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栗棠言眉间一皱,看了眼她身后至今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有些不能理解:“阿姨,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何与乐的弟弟何与安上个月因为和商圈大佬的儿子周勇有了口角纠纷,丢了工作不止,还莫名挨了顿打被人打进了医院。
寻求道歉未果,还被倒泼脏水,这才忍无可忍选择了起诉。
栗棠言是偶然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不能理解当时同样和何与乐一样悲愤难平的母亲今天怎么突然改了决定。
然而对此,何与乐的妈妈却是多余的一句都不说,只是喃喃说着不告了。
就在栗棠言还在考虑该怎么说服她的时候,身旁,温昭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您甘心放弃给因无妄之灾以至至今未醒的儿子申辩机会的话,那我们尊重您的意思。”
温昭年冷得几乎不带半点情绪的话语在出口的瞬间,让那已然是白了半成黑发的中年女人瞬间煞白了脸。
像是陷入了某种复杂的情绪,眼中有着化不开的纠结。
她看向还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却发现不知何时在那双紧闭着的双眼里划落下一行眼泪,沾湿了底下的枕巾...
等再回头时,病房里已经没了温昭年和栗棠言的身影。
”你刚刚那么说,会不会有点过了?“出了病房后,栗棠言还在一步两回头的往后看去。
也正因此,才让她在温昭年停住步子的瞬间径直撞上了他的后背。
她唔了声,再抬头时,正巧便对上了他垂下眸来的视线。
温昭年唇角一勾,拉出一道很浅的弧度,像是有些嘲讽:“在一个已经将头缩进自己保护壳里的人面前,你觉得她能听得进去什么?”
“与其担心这个,你还不如发消息让何与乐过来和她好好谈谈。”说话间,他的指尖还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
闻言,栗棠言垂眸,努了努嘴,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了句:“说真的,你大学是不是选错专业了,有时候我总觉得你不太像律师。”
栗棠言话音刚落,温昭年敲击在屏幕上的指尖一顿,紧接着视线落在栗棠言那颗正低着的脑袋上。
嗓音压低,突然来了句:“那像什么?”
“讨债的。”被人突然一问,栗棠言一没忍住就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完了还像是觉得不够形象又补了句:“还是那种位居高层管分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