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君王剑眉垂下,左手执奏折,右手拿着笔在奏折上勾勾画画,最后在纸上写下大气雄浑的一行行正楷字。
不多时,他隐约感觉到眼前的光似乎暗淡了些,似乎是有人挡在他面前。
不用想,胆敢不来跟他行礼就站到他面前来,还挡住他的,除了魏淮安,这天地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君则辞如今对于魏淮安这种行为,甚至已经麻木了。
君则辞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语气平淡地道:“来了?看见朕身旁的椅子了吗?”
他说着,顿了下,似乎带着点嫌弃的意味道:“来了便坐下,莫要当着朕的光线。”
魏淮安轻笑声,慢悠悠地走到君则辞身旁坐下,然后嗤笑声道:“陛下,您是认真的吗?臣妾每日那么多的宫务不用管了?还每日都来伴您左右呢。”
说罢,她又是往日君则辞常常见到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嘻嘻地凑到君则辞耳旁,十分嘴贱地模仿某个段子道:“陛下,怎么突然就想要天天见到臣妾了?天啊,您天天召臣妾来,后宫的姐妹们见到了不会生气吧?”
尽管君则辞不知道网络上的那个“不像我,只会心疼giegie”这个梗,但他还是一时间给无语住了。他沉默地看了眼魏淮安,憋了半天,嘴巴张了又闭,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总算是疯了吗?”
魏淮安脸皮向来厚,才不理会他这句话,只是继续做出浮夸的样子,惊叹道:“怎么会这么说呢?您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君则辞脸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跳动,心里却莫名习惯了,平和地想。估计要是魏淮安天天这样刺激一下他的底线,说不准他某一日就能够习以为常了。
心里想归想,君则辞为了维护自己表面上所剩无几的君威,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提醒她道:“皇后还是收敛一点好。你以为你面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魏淮安无奈地摆摆手,随意道:“不怪臣妾吧。您想要知道什么问臣妾就好了,没有必要又让臣妾每天来乾清宫随时伴您左右吧。臣妾的宫务也不轻松。”
闻言,君则辞怀疑地看她一眼,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沉默片刻后,君则辞突兀地问道:“什么都可以?”
魏淮安挑挑眉,她道不觉得君则辞能问出什么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便道:“当然。”
君则辞凝视着自己对面人那双黝黑的瞳孔,看着对方在被自己的凝视之下没有丝毫的闪躲,眼里尽是澄澈,仿佛能够映出这世间所有的黑暗污浊。
“你是……”君则辞下意识地抿了抿自己干燥的唇瓣,停顿下,还是继续问道:“你是仙人吗?”
魏淮安应得很快速果断,笑着道:“对。”
她这副模样丝毫看不出来这是胡扯的。
君则辞皱眉问道:“那你下凡的目的是什么?”
他这话说完,魏淮安没有立刻回答,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仿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君则辞见此,倒是顿时了然,试探着问道:“是不允许说吗?”
魏淮安纠结了下,“唔……怎么说呢,能说,但是需要委婉一点。”
她说罢,认真地看着君则辞,一字一句道:“吾此番下凡,需要助天底下最尊贵之人登上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