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树上打着霜,越往郊区走,浓雾越大,窗外的风景往后闪去;宋晴礼仪态很好,楚腰蛴领,背影透着股烟雨江南的美感。
“听说宋小姐大学学的表演,是准备以后当演员吗?”
“顾氏有几家电影公司,当下最火的几部电影:《西宫》《八十而已》《三生三世十里菊花》《鬼子进村被炮轰》都是顾氏赞助的,您要是想当演员可以和二少说。”
少女收回看窗外的视线,眸中微微不快,嘴角却细勾着弧度:“说了,就能有机会吗?”
“自然。”
少女轻哼了一下,不再说话。
当浑浊成了常态,清白就有罪,她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仗着有钱有势就作威作福;演员这个行业也就是因为他们变得浑浊不堪。
树影斑驳,车速慢慢减缓。
车子缓缓驶进顾菀,一座欧洲中世纪的古堡倒影在少女的瞳仁里。
圆形的塔楼,半圆形的拱门,庄严又无处不透着奢靡;整座古堡占地面积上万平米,在院子里修马路,道路旁种石榴树,肉眼随便一揽就看到五六个服装整齐的女仆。
许浩拉开车门,绅士的用手遮挡车门顶部,他虽鬼话连篇,但礼仪做的都及其标准:“宋小姐,请。”
少女跟在他身后,进了古堡,她目不斜视,一点也不好奇这里的一砖一瓦。
在来的路上,宋晴礼已经在心里给顾泽川描绘了个大致形象。
依照他上辈子的惊人事迹,必定是个非常阴险狡诈,睚眦必报且城府极深的男人。
这种性格的男人一定长的歪瓜裂枣,要么长着大小眼,要么就是突眼龅牙,他半身不遂要坐轮椅,说不定还有个大啤酒肚,一想到这里她就打了个哆嗦。
简直....恶心!
宋晴礼被娇养长大的,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
她知道嫁给顾泽川,一定会有很多声音,但当一个人经历过生死,那些所谓的谣言如同太仓一粟。
一个多如牛毛的小企千金,突然嫁给了名门望族的顾氏,暗地里指不定用了不干净手段。
路过的女仆瞅她的眼神带着点讥讽和嘲笑;然,少女只微抬下巴,大胆直视过去,弄得那几个女仆立马撇开了视线,败下阵来。
跟着许浩在这古堡里走了很久,从满是名画的走廊到种满杏树的小树林,曲里拐弯的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最后在一间花房前停下。
名画、杏树、海棠花、
宋晴礼抱着手臂现在花房前打量,还真是无处不透着风雅,就是不知道剥开人皮,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宋小姐,二少在里面,您进去吧。”
太阳高悬于顶,金光穿透薄云。
花房很大,但里面就种了一种花——海棠花。
只不过颜色各异,形态各异;从外表看去,花房四周都是玻璃,有大片的爬山虎攀附着,显得春意盎然,太阳的光影穿过缝隙,斑驳的照在里面形色各异的海棠花上。
少女款步踏进花房,长裙撞断斑驳的光影,袖口擦过那些娇艳的海棠花,她长睫忽闪忽闪的眨,比花娇比花艳;宋晴礼拐过高耸的花架,看到处在光圈里的男人。
她的瞳仁微微的缩小。
印象中阴险狡诈的‘恶犬’和眼前的人相差甚远。
他,好干净。
男人面容清俊,肌肤白的能看到血管,黑发蓬松,白色的衬衫,腿上盖着个毯子,手里捧着本书;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撩起长睫,看了过来。
初见,像梦一样,顾泽川甚至浑身还带着太阳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