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郁是个男人么?
真的是个男人么?
难道不是个冰块么?
莫蕊怀揣着千万个说不通的疑惑与刚才的余悸草草穿好衣物,裹了一件袄子就匆匆回屋了。
屋内格外亮堂,灯盏被尽数点亮。
她下意识往祁无郁的床榻上看去。
那头无人。
她刚想松一口气,身后灯影晃动间,一道红影已然飘至她身前。
莫蕊觉得自己的心脏越来越不太好了。
“督主大人。”她手足无措地行了个礼,肩上披着的袄衣正要滑落,她又连忙用手去扶,整个人别扭地在他面前像个笑话。
可他面上从未出现过丝毫笑意。
“更衣。”祁无郁抬手站立到她面前,十分不耐烦。
莫蕊想,一只已然炸毛的野兽,大概也便是面前这位这个模样了。
她索性将袄衣放置到罗汉床上,仅穿着乳白色的里衣便走至他跟前去服侍。
玉手芊芊,十分熟练地将他腰间的鸾带解下,然后再掂起小脚尖,去够他颈边的纽扣。
她已然熟练于如何去解他身上的衣服了,不多时便仅只剩最里层的衣物。
她将衣物都挂好,想要伺候他就寝,却发现人已经面色无状地卧躺在床榻上看书卷了。
莫蕊多心瞄了一眼,发觉那书竟然是尚书。
还,还挺好学的?
她不解地偏过头去准备往被窝里钻,忽然又想起刘嬷嬷说的话。
兄长此次进宫,她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妥。
无论如何,她时刻警戒着,找个机会,在来日兄长进宫时从旁保护才行。
还有那方家
她思量许久,乖巧地坐到在罗汉床上,偏着脑袋偷偷瞧他,小声道:“督主,嬷嬷前几日同奴婢说了除夕宴那晚之事,奴婢如今想来,也觉得后怕。”
祁无郁漆眸微滞,却始终没有瞧她,“是嬷嬷说的,还是你亲眼瞧的?”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心下一顿,声色软糯开来,“不是嘛,奴婢只是担忧督主。”
“担忧咱家什么?”祁无郁修长的双指夹着书页一角翻过,淡漠从容。
她观察着他面上的表情,身子往后挪了挪,小脚腾空,因为有些紧张开始在半空摆动,“那方家家大业大,督主在除夕宴上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先前还杀了纯贵妃。
他们一定私下里恨透督主了,奴婢怕方家来向督主寻仇。”
“来复仇,又与你何干?”
“奴婢担忧督主安危嘛”
一声冷冷的哼笑,惹得一旁烛影飘摇。
她缩了一下身子,见他只是哼笑,没有其他不好的情绪,又继续道:“督主是奴婢的大靠山,督主倒了,奴婢便也没了活头。
所以奴婢日思夜想,觉得咱们先前那般的计划不妥。”
祁无郁忽然抬起眸来,寒芒往她身上一扫,“如何不妥?”
这不怕死的又要玩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