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轻绝知道流光郡主不是在危言耸听,奴隶的命并不值钱,在没有人权的古代,她暴尸荒野,不过是乱葬岗的一缕孤魂罢了。
流光郡主从张轻绝的眼底看到了恐惧,得意的扬着下颌:“你不想死,趁早和表哥保持距离。”
张轻绝知道郡主真做的出来,低眉顺眼道:“奴婢晓得了。若无其他事,奴婢先行告退。”
回到太医署,张轻绝找到王福:“六王爷的腿进入康复阶段,您能不能派针灸科的太医去给王爷治腿。”
王福不解:“为何?”
能给六王爷治腿,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何况已经好了大半,落到他人头上,前头的努力全部前功尽弃。
张轻绝不知要如何开口,她畏惧了,她不想因为莫须有的事,成为郡主的眼中钉。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婢女,她没有能力和郡主对抗。
她只想活着。
王福见她一脸为难,语重心长道:“你在太医署也呆了几日,你应该知道,许多事不是老夫说了算。王爷点名要你去,你就是一只脚迈进土里,你也要去。”
张轻绝懂了,王福这边行不通,要避公主的锋芒,她只能去说服六王爷。
可六王爷从今日起就住在太后的永寿宫,她能怎么办。
她无比焦虑,满怀心事的打算去煎药。
王福见她失魂落魄,于心不忍:“老夫看你面色徘红,额头发烫,想来是病了。准你三天假,回去吧。”
张轻绝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明儿司马苍渊招她,她忽然病了,郡主应该会明白她的用意吧?
许多事情往往不会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第二日张轻绝没有去太医署,正打算画一副身体内部结构图,管家一脸喜色的走来:“轻绝,六王爷说你病了,差人送了好些补品入府。”
张轻绝看着管家拿来的各种补药,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她实在费解,六王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他心仪她?
他那么聪明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郡主爱慕他,不知道此举会给她带来麻烦。
还是说,六王爷对她只是感激,才不会觉着他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她心脏狂跳,她不知道郡主会实施什么报复。
风平浪静的过了三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太医署,暗中祈祷太后不会喧她。
她的希望落空了,太后照例喧她去给六王爷治腿,六王爷对她嘘寒问暖:“听闻你病了,可好了不曾?”
张轻绝只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跟随着她,流光郡主的眼神,真恨不得把她凌迟。
她真想告诉六王爷,停止对她的关怀。但六王爷生性温柔,做事妥帖,倘若对她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心呢?倒显得她自作多情。
她勉强笑道:“多谢王爷关心,奴婢已经好了。王爷的腿经过李太医的针灸,恢复的非常好,不若以后,就由李太医替王爷诊治。”
司马苍渊淡淡道:“李太医果真能医好本王的腿,本王又何至于会坐轮椅一年。昨儿李太医说本王今日可以尝试着站起来,你来扶本王一把。”
张轻绝在流光郡主喷火的注视中,握住了六王爷的手。司马苍渊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张轻绝咬紧牙关,双手颤抖的将六王爷扶正,看着他满怀激动的往前迈出一小步。
身为大夫,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病人痊愈出院,张轻绝真替六王爷开心。
太后赏赐了好些布帛和珠宝给她,还要宴请后宫,以示庆贺。
六王爷要她留下一道庆贺,张轻绝可不想死,立马回绝:“承蒙王爷好意,奴婢还有要事在身,奴婢先行告退。”
司马苍渊又道:“无妨,明儿本王在六王府单独宴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