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轻绝无奈的看着他:“出了任何事,由我一人承担。”
王福冷笑:“你小小一个药童,拿什么承担?”又将她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语重心长道:“如今整个皇宫都认为福瑞公主前生是猪妖投胎到皇家,太后视为不吉。你治好了她的病,让她遭受旁人的白眼,让她在歧视中长大,真的是对她好吗?”
张轻绝有一瞬间的颓然,猪毛风明明是一个连病都算不上的病,为什么后宫那些人,为了权利,竟连一个婴儿也不放过。
王福以为说服了张轻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初来乍到,很多事还不懂。这后宫看似只是一群女人,她们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哪一个人都不是你能得罪的起。你只是个药童,犯不着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丢了性命。”
张轻绝目不转睛的看着王福:“你行医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王福愣住了,一个医者,最初的初衷,肯定是为了救死扶伤。
看着一个个性命垂危之人,经自己的双手施救而生龙活虎,那股自豪感,任何东西也替代不了。
慢慢的他是因为什么把初衷丢掉了?
金钱,权利,填补不了的野心和众人的奉承和羡慕的眼神,以及对权利的不舍,怕被拉入神坛的惊恐。
因为得到了,所以更害怕失去。
他逐渐迷失了自己,被拉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喟然长叹:“人这一生,一旦被权利和金钱迷了眼,就会成为别人的傀儡,成为欲望的工具。”
张轻绝不想和他感慨人生,她只有一句话:“我要去永春宫。”
王福气的吹胡子瞪眼:“宫内的皇子和公主从未得过此病,我翻阅典籍,民间和福瑞公主同样症状的婴儿,皆被当做妖怪溺死。
你即便能救公主的病,你未必能治公主的命运。
你一旦踏进永春宫,就意味着你选择了娴妃做为靠山。这在皇宫是大忌。还有…”
他及时的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张轻绝知道王福想说,还有要置福瑞公主于死地的背后势利。她笑看着王福:“我行医的初衷很简单,救死扶伤。”
王福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年轻时自己的影子,皇宫不论是太医署或者其他机构的当朝官员,哪个不是趋利避害,只有她…
他嚷嚷着:“不可救药。”却侧过身子,让张轻绝走。
张轻绝一路小跑着来到永春宫,殿内传来悲恸的哭声,娴妃头发凌乱的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福瑞公主,皇上神色烦躁的站着。
一名雍容华贵,穿着凤袍的女子,指挥站在一侧的管事姑姑:“还不快把这妖孽抱走。”
娴妃死死的搂着福瑞公主,咆哮道:“公主不是猪妖投胎,你们谁敢抢走本宫的孩子,本宫立马死给你们看。”
皇后一副慈善的嘴脸,劝道:“娴妃,你还年轻,你和皇上,以后还会有孩子。”
娴妃狠狠的剜了皇后一眼,看向皇上时,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哭的我见犹怜:“皇上,臣妾只想要福瑞。”
眼角的余光扫到从外走进来的张轻绝,宛若看到了救星:“轻绝,你快来看看,福瑞公主这是生了什么病。你快告诉皇上,福瑞公主并非猪妖转世。”
张轻绝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至于能不能挽救公主的性命和前途,全凭皇上对娴妃的爱有多深。
她蹲下身,打开襁褓,福瑞公主的腿上和手臂还有背部,长了一层黑色的毳毛。
这就是猪毛风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