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说出来难免矫情,满唐一掀门外的帘子,里头四角燃着银碳,最中间放着个圆形木桌,里侧是洗手的台子。
收拾的整整齐齐,老三老四还没来,满既溪正在擦手,自从几人矛盾解决,满既溪也不像往前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将帕子搭在架子上,他率先冲满唐打招呼,“唐唐。”
“五哥。”满唐身后紧跟着秦扶言,满世广满川这些年对秦扶言那是跟对亲弟弟似的,但是满既溪不知道啊。
这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喊秦狗的岁月,他眉眼一皱,露出个嫌恶的表情。
“他怎么来了。”
奚青洲和赵若溪不认识秦扶言,闻声便转头,众目睽睽之下,小公主跟个八爪鱼似的,立刻扒住秦扶言的胳膊。
“我带来的!”
“唐唐,他是个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眼睛还没看好吗,过来...”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秦扶言站在原地,表情看不出波动,满八爪鱼气成河豚。
“满既溪——”
还不等满唐开口,屋子外飞来两道黑影,一瞬间,五皇子惨痛的叫声回响在屋子里。
“嗷——”
满世广人高马大,屈起的手指砸在满既溪的脑门上,“说什么呢你!那是咱、咱弟弟!”
满川紧随其后,仗着自己兄长的身份,也是一个爆栗,“在唐唐面前说这些,你不想好了呀!”
小公主对自己这个驸马有多在意,上下几千年都快出书记录了。
满既溪委屈,“三哥四哥——”
我也是弟弟啊!
肉体上的疼痛还没过去,家里唯一的宝贝妹妹鼓着脸,“五哥坏。”
心里被猛戳一箭。
满既溪悲愤的如同一只孤狼,凄凄惨惨的扯住满辰寻的袖子寻求安慰。
“哥——”
自上书房一别。
奚青洲这是头回见着几位皇子私下相处,和寻常百姓的兄弟一样,他们也会打打闹闹互相拆台。
满辰寻颇带大哥风范,诚然这会子他也没动老三老四和唐唐护着秦扶言的原因,但是出于体面。
满辰寻摸了摸满既溪的脑袋,“乖,往好处想,唐唐没打你是不是。”
谢谢。
这个安慰真他娘的有用。
那天座位安排的倒是挺好。
满辰寻坐在正位,左手是满世广满川和满既溪,右手则是满唐,满唐身侧作者秦扶言,秦扶言旁边奚青洲,而赵若溪则是在最后。
宫里带了酒,说是百年份的花雕,屋子里有伺候的侍女,满辰寻摆手退下。
都是熟人,也没什么拘谨的。
秦扶言把披风和满唐的斗篷搭在屏风上,余光里扫见窗子开的有些大,正对着小姑娘后背,他伸手关了几分,余下的缝隙便正好错过满唐。
这一举动不过顺手为之,可落在其他人眼里,各有心思。
满川自不消说,他磕糖磕了有好几年了,可谓是第一大粉头子。
满世广只觉着私生弟果真是个好人,满辰寻推了推眼前的白玉杯,对于二人的关系有了个初步的推算。
“在宫里常见不到,趁着年前,孤举杯,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
满辰寻是个好哥哥,好太子。
他一开口,余下人自然附和,满唐年纪小,面前的杯子里装了茶水,这座上除了她约莫就是秦扶言。
小秦是个实诚人,酒味入口,辛辣冲鼻,奚青洲长叹一声。
“好酒。”
桌子上摆的满满的,满唐给秦扶言夹了一筷子爆栗烧鸡,声音轻轻的,“好喝吗,不能贪杯。”
秦扶言低头,“不好喝,你别碰。”
“哦。”
二人互动自然,看的几个哥哥心塞,满世广掐了掐人中。秉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转头同奚青洲搭话。
“奚大人和赵小姐,年后是不是好事将近。”
他脸上带着揶揄,把众人的目光带往邻坐的奚赵二人。
奚青洲语气温和,“三殿下莫开玩笑,实话说,我同赵小姐之所以一块出门,实属家中母亲的想法。”
奚青洲今年也不小了。
院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要说他洁身自好倒也没错,可家里爹娘着急抱孙子,相看了几个京城的姑娘。
赵若溪是刑部侍郎之女,论样貌学识同奚青洲可谓良配。
这几日两家互相撮合,奚青洲实在没法子,便带着她一同赴约。
而这会子的赵若溪,她约莫在想心思,整个人沉沉的,眼神却偶尔落在满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