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我事先不知道,约了明天和朋友一起吃饭,让你等了这么久。我明天有事情,吃饭的话,以后找机会我请客,叫上羽西一起吧。”林樾说完这话,补了一句:“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回去吧,早点休息。”
“你明天约了谁一起吃饭?”
林樾沉吟了一会儿,决定据实以告:“好几个人,司徒还有沈碧珂他们。”
“还有顾念对吗?”
林樾点点头,说道:“司徒他肚子疼,我要快点上去看看他。”他朝庄子瑜挥了挥手,快步进屋了。
“欸……”庄子瑜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屋去,喊了一声,也没有回应,愤懑地跺了跺脚,只好不甘心地离开了。
几位少年正好回到清风堂外,看见庄子瑜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不知哪个吹了下口哨,阴阳怪气地说起话来。
“哟,庄大小姐怎么到清风堂来了?”
“还能干什么,铁定是来找我们阿樾了啊。”
庄子瑜背对着他们,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大大的眼睛里立时蓄满了眼泪。
林樾关上房门后,背靠着房门,脸上尴尬神色还没有褪去。他一眼看到司徒计然正躺在床上,满脸促狭地看着自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问道:“你别挤眉弄眼,一不留神就猥琐了。”
司徒计然气呼呼地深吸了几口气,不死心地继续说:“人家小姑娘跑到这等了你这么久,你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也太冷血了。”
“我这都是为了谁?”林樾说着便坐在了椅子上,悠然地说:“我可跟她说清楚了,你肚子疼,我是为了你才无情撇下她的。”
“嘿,你这么能这样呢!”司徒计然愤慨地指责林樾,庄子瑜对付他的招数他至今还记在心里,当初他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才屡次在她面前拉走林樾,结果被她用一根绳子耍得团团转,在大家面前丢了威风,见识过庄子瑜的耐心和花样后,他早已经告诫自己不能再惹恼她了。
林樾伸手揉了揉额头,无奈地说:“好了,别开我和她的玩笑了。”
司徒计然嘟哝了几句,见林樾不再说话,也就兴致缺缺地忙自己的事去了。
林樾望着窗外,圆月已经一点点爬了上来,高悬在空中照亮了大地。小时候的许多事情又浮现在眼前,徐元自小亲切温柔,总是会照顾他们这些年纪更小的孩子。可是后来,她到了进枫园的年纪,生命却陡然转向,种种事端,最后绝迹于枫园之中。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不见了,会不会真的像顾念猜想的那样,徐元当初是被困在秘境里面……
夜色深了,顾念和沈碧珂躺在床上。
顾念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清凌凌的目光,眼中了无睡意。转眼都到正月十五了,她真的还是没有回家过年……自己在枫园里尚且有朋友作伴,也不知道懿娘一个人在家过得怎么样?她那种又冷又硬的性格,一定是冷冷清清的……顾念蜷得紧些,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后背弓成了一道弧。
“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上眼睛,想想你娘给你唱的催眠曲,回味回味,就困了。”
“知道了,你快睡吧。”懿娘给自己唱的催眠曲?顾念仔细想了想,眼前浮现懿娘手足无措地唱着催眠曲哄着自己入睡的画面,只觉得好笑,继而有有些心酸。淡淡的怅惘萦绕心间,顾念合上眼,慢慢进入了梦想。
梦里面顾念不知道进入了哪里,树木葱郁,流水淙淙。她觉得此情此景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出来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她在苍茫的景色中走了许久,始终没有看到另外的人出现。
走过了这片森林,前面出现了一条河。顾念的去路被这条河给拦断了,便站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河里只有水流过,顾念看得乏味,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对岸像是有一女子在行走,可是河面上氤氲水雾,她也不确定那是确有一人还是只是自己的幻影。女子越走越近,水汽消散,顾念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模样,清秀端庄,只是脸上的神色冷清落寞,叫人不忍。
“你是谁?”顾念大声问那女子,可是只有余音自己的余音回响,那女子非但没有回应,还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转身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