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经历了浑身如针扎,如刀割,如火烧,如冰冻等不知道多少种酷刑在感觉上的数次摧残,隐浮此时此刻,已经不记得自己往墙壁上撞、往地面上摔了多少次了。
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鲜血淋淋,几十处皮肉都在外翻,就如一条死狗,意识不断在涣散的边缘游走。
如果,不是这个实验隔间,的确非常神奇,让隐浮无论怎么摔,往哪儿撞,都仿佛是陷在了棉花里,反作用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隐浮相信,这个时候,自己绝对早就把脑袋撞开了花,或者把全身的骨头全部撞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是,纵然已经这样拼命地宣泄,隐浮的精神耐受力,到如今,也真的是达到了极限,那股强撑着自己执念,把自己从死亡线上往回拉的难度,已经越来越大,他对这股执念的执着程度,也是在不可遏制地降低。
只能说,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用生不如死形容,都已经算是太轻太轻。
隐浮觉得,自己是真的太累了,累的已经连眼皮都快撑不开,累的脑子里越来越只剩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倒头睡觉。
“奶呀,浮伢实在是太痛丢,坚持不住丢。”
“嗲呀,浮伢怕是冒的办法考大学丢,辜负丢你的期望,你莫怪浮伢哈。”
“胖子,儿回不能和你聊天打屁开黑丢。”
“筱筱,我…你——”
在心里和挚爱的亲人朋友一一道别,但当脑海中浮现那抹嫣然浅笑的倩影的时候,隐浮的心脏,却是不由狠狠抽了抽,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定告别的决心。
也许,对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而言,无论再怎么孝顺,再怎么重义气,最炽烈,最火热的情感,奉献的对象,终归也不会是父母,或者兄弟,而是那心尖之上,朝思暮想、挥之不去的人儿。
这,并不是不孝,也不是不义,而是生物成长的自然规律,每一个阶段,最珍视的对象,都会有所不同。
就像老人家,往往最珍视的是孙辈,中年人,往往最珍视的子女,小孩子,往往最珍视的是玩伴,婴幼儿,往往最珍视的是母亲,是一个道理。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死也要活着!”
脑海中想象着少女因为没有等到自己而伤心落泪的画面,隐浮只觉得浑身仅剩不多的血液都在往大脑上冲,猛地拉开眼帘,露出了一双猩红的血目。
“!!!”
坐在超脑计算机前的贝加庞克,本来都要不抱希望了,却陡然发现,如龟速般慢爬的进度条,竟从百分之八十七不到,瞬间跃进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点二七,刹那间,肾上腺素陡然爆表,猛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一直死死盯着进度条的钢骨空,同样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进度条的异样,惊喜之余,难免也是大为不解。
“应该是精神层面突然受到了某种极度强烈的刺激,瞬间激发出了非常强大的求生欲念,以致激化了血统改造的速度!”
慢慢坐回到椅子上,贝加庞克缓缓给出了自己的分析,语气之中,罕见的充斥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震撼。
毕竟,在以前的试验中,这种进度条陡增的情况,虽然出现过,但最高的一次,也仅仅只是跳了百分之二点五八,连这次的三分之一都赶不上。
而像这种极度高精尖的科学研究,哪怕零点一的增加,都已可以称得上是飞跃,像隐浮的这种,严格意义上讲,就连奇迹,都远不足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