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我能治好你的，小白，你信我好吗？”

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气息奄奄，一个少年坐在她的旁边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少女戴着呼吸罩，用那双桃花眼盯着眼前的少年。少年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白色的衬衣，银灰色碎发耷拉在耳边。

他看起来比病床上的少女还要颓废，少女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无济于事。少年急忙握着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小白，我在，我一直在呢。”

以前，现在，未来。我都会一直一直在的。

开了春后万物复苏，小白的病情好了许多。一个暖和的午后，她穿着病号服让少年推着自己去外面看风景，起初少年不同意，但终究是没能拗过她。

小白被病痛折磨的身体瘦削，宽大的病号服被她套在身上。少年推着她走在林荫道上。

“哥哥，等栀子花开了，你带我去看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轻轻软软，带着一点点撒娇的甜腻。她身后的少年垂着眸子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他略带些哽咽的话，“好，还要带你去拍婚纱，我们结婚……”结婚好吗？

没想到前面的小姑娘摇了摇头，“我不想嫁你了。”少年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为什么？说好毕业就嫁给我的。”

小白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怕自己没有未来，怕他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

小白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抬起手指着林荫道深处的一片枫树林。那片林子新枝刚发芽，少年推着她走了过去。

“哥哥，你说人死后会有下辈子吗？”

“会，下辈子，我还来找你。小药罐子……”

“好啊，下辈子再见，我一定要把身体养的好好的等哥哥。”

“轩逸，我爱你。”

小姑娘没有挺过去，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春天。少年捧着她的照片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他那爱笑爱吃糖的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

澹台玄翊从梦中惊醒，他的手下意识的一紧，没想到捏痛了怀里的狸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轻轻一跃跑走了。

他伸出手摸上了脸上金色的面具，带着冰凉的触感。他有多久没有梦到过她了呢？似乎好久好久了，他收回手放在膝盖上。援军离西阳城已经不足二十公里了，没关系，他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他伸出手从马车的暗格里摸出了一本书，然后随意翻开了一页将钢笔停在了上面的内容上。钢笔在上面画出了一道细线，澹台玄翊拧着眉看了半晌后合上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