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个孩子待人客气有礼,跟上京城大多数纨绔世家子完全不同。
李更笑着摇了摇头,“奴才也瞧着那人不像,但所谓人心隔肚皮,说不准的。”
皇帝赞同的点了点头,又跟李更闲聊两句,转眼就到了午膳时间。
宫门外,监察司人见屈尚德出来,正要迎上前去接人,忽见有侍卫将人拦下。
仔细一看,竟是东宫的护卫楼小年。
“屈大人。”楼小年行礼后,开门见山道,“太子妃要见您。”
屈尚德像是早就想到了,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示意楼小年带路。
二人走后不久,有人便将宫门前的一幕禀告给了皇帝。
“真是下的一手好棋。”皇帝冷哼,伺候用膳的太监宫女识眼色的退了出去,李更替皇帝倒了酒,缓缓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棋子是棋,棋者亦可为棋。”
说罢,又往皇帝碗里夹了菜,“陛下,菜要凉了,动筷吧。”
听着李更的话,皇帝满意的笑了笑,方才的怒气一扫而空。
不管这朝堂上有多少枚棋子,亦或是有多少名棋者,他才是能决定哪方输,哪方赢的最终棋者。
***
屈尚德跟着楼小年来到一家酒肆门口,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角落里戴斗笠的太子妃。
“坐。”太子妃示意屈尚德坐好,打探了下纳兰无愧情况。
屈尚德如实交代着,“人在监察司大牢,病的不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今早他将纳兰无愧从添香馆抬出来时,就发现那人面色苍白,毫无精气神,便瞧出是个将死之人。
斗笠下,太子妃已红了眼眶。昨夜她本是想去看纳兰无愧的,结果却被太子叫了去。
太子已然知晓她与纳兰无愧之间的关系,只是碍于情面没有戳破她罢了。
早上她陪太子用了早膳,便打算去看纳兰无愧,不想就听到了皇帝命监察司去查纳兰无愧之事。
“可有查出状书是出自何人之手?”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陷害的纳兰无愧。
屈尚德摇头,“陛下命臣三天之内查清此事,臣现在仍然毫无头绪。”
太子妃听出了屈尚德的无奈,又急着想救纳兰无愧,忙去追问,“我能做些什么?”
“引蛇出洞。”屈尚德一字一句道。
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太子妃一时没反应过来屈尚德此话何意,“什么意思?”
屈尚德:“需要委屈一下戚公子。”
名单中那些女子虽都曾被人污了身子,可她们也都对监察司撒了谎。
欺辱她们的并不是纳兰无愧,而是戚家嫡子戚梓杨。
但是这个真相,他并没有跟皇帝禀明,一来是怕惊动幕后推手,二来他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不久前,当他得知自己的女儿也被戚梓杨玷污,还生下那混账玩意的孽子时,便想着要为屈白讨个公道。
只可惜,太子妃一直袒护戚梓杨,他也只能装聋作哑忍着。
而如今,他终于盼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