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喜欢亲近萧齐,喜欢学着话本子里的男女情事自以为高明地去勾引他。她没有真正体验过与男子的接触,所以她也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去猜测萧齐会为什么而着迷。
他眼中的痴迷让她十分满足,却不知道并非是她有多少手段让他沉迷,而是因为他远比她以为的要渴求得更多。
色授魂与,你情我愿。
“殿下,为什么奴才不能探听您的喜好?”萧齐的目光随着她收回的手落回了她的膝上,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
“你在问我?”魏怀恩刚躺回锦被里,闻言又半撑起身子,但她想斥责他没规矩敢质问主子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突然凑近的萧齐吓得躺了回去。
“你你你……”魏怀恩只是因为萧齐的臣服才显得游刃有余,实际上萧齐一旦主动凑近,被保护得从未见识过后宫真正腌臜的小公主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种僭越。
魏怀恩的色厉内荏倒让萧齐松了口气,狭长的凤眸因为喜悦多了比烛火还要耀眼的神采。他抽出一块洁净的白帕拉过魏怀恩的手,一只手捉着她的手腕不许她往回收。
“奴才不知主子喜好,怎么让主子欢心?”萧齐把帕子盖在她的手上,探手过去拿了已经冷掉的茶水倒了一点在帕子上。
魏怀恩没说话,由着他就着茶水把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净。感觉有些奇怪,她应该斥责他,但他专注的神色让她安静下来,甚至被他纤长的睫毛分走了注意力。
“只要能让主子过得舒服的宫人,没有一个不是在猜测着主子的心意过活。”
萧齐依然拉着她的手不放,明明跪在她的床下,他眼中的东西却让魏怀恩一直想要往床里躲。
“况且阖宫上下都知道公主殿下不喜被人揣测,这难道就不是另一种揣测了吗?”
“你要做什么?放肆!”
魏怀恩用力一拉,没想到萧齐顺着她的力道悬在她上方,像一条毒蛇一样用气息就慑住了猎物。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帮她盖好被子,便站起身来拉上帐幔,捡起地上的帽子站到了守夜的位置。
“扑通,扑通……”
魏怀恩把还有些凉意的手覆在了心口上,仗着帐幔遮挡看向萧齐,又在萧齐一丝不苟地戴好帽子之后看过来时心虚地闭上眼睛。
“奴才不是放肆,奴才只想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萧齐用刚好能让她听清的声音说着,他的声线虽不似男子厚重,却像琴音一样悦耳。
魏怀恩攥紧了被子,连面对皇帝都面不改色的她,居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触及她底线的奴才。
她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这是个得力的助手,定远侯那边的事情倒也多亏他今晚就能查出那几日的动向,赶得上明天朝会上就可以对那些人发难。
睡了睡了,魏怀恩,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萧齐再让你不快,就换一个人提拔。
帐幔中呼吸渐渐悠长,萧齐也向后靠在柱子上半眯起了眼睛。
今晚是他冒进了,但是主子夸了他,他自己去讨一些赏赐不也是应该的吗?现在他又多了解到了一点。
她也只是个花架子而已。他知道她只对他一人如此,但是为什么呢?就算她的身份不允许她有太多纠缠,但……
总不该轮到他这个阉人。
天气渐热,夜晚并不漫长,来不及让心头的疑问得到解答。无论如何,这是他第一次为她守夜,这已经足够让他满足。
大朝会之后,魏怀恩见到了满脸不豫的老太傅于芝言。
“太子殿下为何刚一回朝就找端王的麻烦?他毕竟是大皇子啊。您和老臣说,是不是嘉柔公主给殿下出的馊主意?老夫早就说了那丫头的心思太毒,不能事事都顺着她来啊。”
从前听到于太傅和太子哥哥讲她的坏话,魏怀恩都要出来和他辩个分明。可一旦她坦然接受自己的手段阴毒,永远也做不成君子,自然能坦然接受于太傅的评价。
甚至还赞同地点点头:“太傅提点的是,但这次倒不是因为我那妹妹的主意,因为我本来就不是想拿端王如何。”
“殿下把刺杀那么大一顶帽子都扣给定远侯了,端王是定远侯的亲外甥,怎么可能不沾脏?”
于太傅脾气暴,一不小心声音就大了许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子又继续说。
“殿下莫要糊弄老臣,您知道今上疑心重,端王最近又没什么动向,何必无谓争斗引来今上注意呢?
本来您在行宫养伤三个月才回来的事能让今上挂念许久,现在好了,谁不知道您这位太子一回来就要拿皇兄立威风呢?这是大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