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呀?虽然只在家中与灵府见过几面,也不会这么快就记不住她的长相啊!
徐灵府一双明眸毫无感情地向他注视过来。鬼使神差地,徐柏兴竟然不敢正视那目光,赶忙将头低下。
“徐柏兴。”
一个威严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徐柏兴赶紧向前迈出一步:“属下徐柏兴叩见县尊。”
沉默,奇怪的沉默在堂上蔓延。低着头的徐柏兴等了许久也没有下文,不由得偷眼观瞧县令的神色。
这一看正与崔元庭审视的目光撞在一处,徐柏兴忙将头低得更低,心中的异样也更加强烈了。
更多的人注意到这奇怪的氛围,都把目光在县令和徐司户之间来回打量,徐柏兴感觉如芒刺在背,脸上几乎要撑不住。
终于,崔元庭把目光重新移向名册,叫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徐柏兴暗中出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抬手擦了擦额头,这才发现竟已出了冷汗。
崔元庭点完名册,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天子有道,叛乱终定,朝廷授崔某职掌楚邑县,如今百废待兴,愿与诸位勠力同心,尽快恢复百姓生计!”
诸吏纷纷应承。
皮县尉心里泛起嘀咕,没想到新县令提都没提蒋县丞,就好像压根没这个人一样,这下马威人家根本不睬。这样一来,倒显得蒋县丞失了一局。
午休时间已到,崔元庭起身,宣布退堂,便有衙役擂响堂鼓四通。衙役在前引路,徐灵府跟着崔元庭出二堂向内衙走去,徐柏兴隔着七八步尾随。
眼看他们就要进内衙,徐柏兴犹豫再三还是试探地叫了一声——
“灵府?”
崔元庭和徐灵府一起转身,徐灵府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一言不发。
这神情是什么意思?徐柏兴莫名觉得有些发怵。
更让他难受的是崔元庭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徐柏兴咽了口唾沫,躬身施了一礼:“属下唐突,打扰县尊午休了。”他快速抬眼看了灵府,“敢问县尊身边这位,可是属下的侄女徐灵府?”
这话问得有些蝎蝎螫螫。
徐灵府恍若未闻,表情毫无变化。
“徐司户,是不是你的侄女,你来问本官吗?”崔元庭淡淡开了口。
“这……”
“莫非你不大认识自己的侄女?”
“……”徐柏兴被问得张口结舌。
“县尊容禀,属下的侄女于昨日晚间走失,家里找翻了天,因其相貌与您身边这位……”
崔元庭打断他:“这位是本官的恩人,她救了本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