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得一丝不苟的披肩长发,将安景琛削瘦的身形衬托得愈发颀长,看着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他的骨子里,透着股疏离冷寞的矜贵气质。
乔木瑶静静的躺在竹椅上,盯着灰褐色的土坯墙壁,心境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她和原主同名同姓,唯一不同的是原主是木字辈的,而她是因为母亲姓木,五行缺火故取名瑶字。前世是业内小有名气的中医,坐诊、培训、讲座,每天忙得团团转,下班后太极、瑜伽、护肤……虽然一个人过,日子依旧卷得飞起。
看似精致体面的生活,但农村长大的她,从小就有个田园梦。
此番穿越,家里虽穷,却没有极品长辈要伺候,也没嗷嗷待哺的娃娃要养活。名义上的小夫君虽高冷了点,却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这日子似乎还挺不错。
正美滋滋的想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也对……这具身躯还是早上吃过稀得照人的黍米粥,不饿才怪!
乔木瑶起身转了一圈,发现鸡窝里还有两个鸡蛋,除了那筐还没来得及扒皮的竹笋,竟没有啥她看得上的吃食。
嗅着竹笋天然的草木香气,味蕾大动的她突然好想吃手剥笋,但在原主的记忆里,村里人做饭一般不用花椒辣椒等佐料。
没有花椒和辣椒的手剥笋,是木有灵魂的手剥笋,但这个难不到她。没有花椒可用竹叶椒代替,没有辣椒还有茱萸,而这些药材娘家都有。
原主母亲张氏祖上靠采药为生,外公去世前就是远近闻名的郎中,母亲也多少学了点手艺,村里那些看不起病的妇孺,多会在她的指点下采草药煎水或喝或洗。
受母亲熏陶,原主自幼就认得许多草药,甚至连某些草药的药性也了如指掌,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老天对自己不薄。
去厨房提了半桶清水,发现厨房里没人,乔木瑶也懒得理会,反正又没指望吃他做的饭。
拿起针线筐里的剪刀,麻利的剪去竹笋下面变绿的老笋和上面没肉的嫩皮,并自上而下浅浅划了一刀,这才放进桶里泡着。
等把竹笋收拾好,天也快黑了,乔木瑶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脚,这才动身去不远的娘家取佐料。
一出大门,就见安景琛鞋上裤腿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黄泥巴,怀里抱着几棵青菜往回走。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狼狈的样子,怎么觉得有点好笑呢。
乔木瑶憋着笑,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肩而过,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二人,就像陌生人般,谁没想过要搭理谁。
看着缭缭炊烟,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饭菜香,她的心情莫名愉悦,果然还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啊!
娘家到婆家的距离,不过两三百米,刚走到院子里,原主大伯母常桂花,就没好气的吼道:“不要脸的贱蹄子,怎么还好意思来?简直把我乔家的人丢尽了,你咋不去死!”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凶神恶煞的臭婆娘,自父亲离开后,就没给过自己娘三好脸色,反之,脏活累活都是他们的。
“我死不死的关你屁事!”
乔木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嘴巴这么臭,建议你吃点黄连泄泄火。”
这段时间口气确实有些重,常桂花听得这话顿时恼羞成怒,“好个贱蹄子,竟敢瞪我,我看你是欠收拾!”
说完这话,就拿着笤帚,劈头盖脸的朝着乔木瑶打去。
呵呵,我可没原主那么好脾气,任打任骂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