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入鬓的长眉下,安景琛深邃的丹凤眼,就这么死死盯着她。
眼前的男人身形颀长,即便穿着最便宜的棉质长衫,那矜贵的气质也难以掩饰。墨染般的长发,仅用一根劣质玉簪随便绾起,便有出尘之姿。只是那刀削斧凿般的俊朗脸颊上,总有一种苍白的病态感。
不知道为啥,和他对视的那瞬,乔木瑶心里的小鹿突然狂奔,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本以为这种漫画脸的美男子,只存在小说和电视里。不曾想竟被自己遇到了,且还是自己的夫君,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正自花痴,胳膊肘被猛地一拽,那撕裂的疼痛,瞬间让乔木瑶清醒。
哼,什么人嘛,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白瞎了一张好脸!
硬生生的被冰块脸拽下,乔木瑶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景琛哥,这次可是你亲眼所见,这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的人,依我看还是乘早休了!”
丁梦儿纤侬合度的腰身,裹着剪裁得体的杂裾长襦,那粉嫩的颜色将她衬得花一般娇艳。
反之,跌坐在地的女子,因常年下地干活皮肤晒得蜡黄黝黑,再穿上灰不溜秋的葛布麻衣,一看就是粗鄙之人。
身材丰腴近乎臃肿的丁常氏文惠,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赶过来,就听到女儿这话。
拄着竹杖缓了口气,她搬出长辈的架势,干咳一声说道:“景琛啊,虽然你嘴上不说,但义母知道你心里难受着呢。这样吧,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休了这不守妇道的,省得你看着心烦。”
自家妹子都发话了,里长也赶紧附和,“对,休了她!”
“乔木瑶这臭不要脸的,乘着景琛哥不在家,总是借着采山货挖草药的名义往后山跑。大家都知道阿武常年在后山打猎,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和情郎幽会……”
“你不要信口雌黄的污蔑人!”常武气得伸出巴掌,作势要打她。
“有本事你就往这儿打!”丁梦儿故意把脸凑过去,“大家可都还记得,人家没出阁前,你不是送斑鸠就是送野兔,还敢说自己没喜欢过?”
心事被戳中,常武本就羞红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高高举起的右手,只得缓缓放了下来。
想到村里的那些传言,想到昔日河畔上并排而行的二人。再看到常武那痛惜的眼神,安景琛感觉自己胸口憋着团浊气,不吐不快!
“等写了休书,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他再也看不下去,说完这话立刻甩袖转身,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丁梦儿冲着母亲得意的挑了挑眉,母女二人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心想着总算踢走了这个碍眼的绊脚石。
前世看过不少小说,乔木瑶知道被休妻和扫地出门没啥区别,一想到原主两亩地的嫁妆,和这半年来起早贪黑的,承担起家里地里所有的活,她的心里就万般不是滋味。
“不,我不同意!”
乔木瑶哑着嗓子说道:“我和常武是清白的,又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被休弃?就算离婚也得是和离,我娘陪嫁的嫁妆,必须一样不少的还我!”
虽然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但大家一听到和离和嫁妆顿时明了。
安景琛冷笑一声,“那点嫁妆我压根就没看在眼里,至于和离,犯了七出之罪,你还想和离?”
乔木瑶一愣,管它是休妻还是和离,若是能离开这冰块脸,还有嫁妆傍身的恢复自由身,听起来似乎不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