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顿时脸色大变,急声喊道:“张远——张远——”
“大郎,我在这!”只见张远从床底伸出脑袋,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我钻得快,否则小命没了!“
林河这才松了一口气,把他从地上一把拉起来,浑身上下看了看他一遍,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机灵。”
张远指着桌子,无奈道:“可是行李被拿走了。”
“行李被拿走了?”
“嗯,就在外面杀声震天的时候,一个人突然破门而入,拿走了我们的行李,然后马上就离开了。”张远说道。
“糟了!”林河面色一变。
他的行李里面那些衣物和盘缠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那张婚书还在里面。
临走之前,父亲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好婚书,现在婚书被偷,这婚估计是难退了。
“你看见那人的模样了吗?”林河问道。
张远摇了摇头,“我哪里敢出去啊,只看见了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裤子,脚穿一双粗麻布鞋,浸满了水,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粗麻布鞋,黑色裤子,这不就是外面黑衣人的装扮吗?
这些人居然还派了一个人来偷行李,难道仅仅是为了求财?林河皱着眉头思索着。
眼下婚书被盗,退亲的事也就无从谈起了。值得庆幸的是,林御亲笔所写的书信被他贴身带在了身上,现在只好县送张远去书院了。
怎么当时就没把婚书和信纸放一起呢!林河有些懊恼。
林河这才觉得头疼不已,他揉了揉太阳穴,向甲板上走去。
“喂,大郎,你去哪?”张远忙问道。
“去甲板透透气。”林河有气无力的回答。
……
甲板上的场景比之刚才好了不少,于化文正指挥大家有条不紊的把尸体抬到船头,依次整齐摆放。
他似乎天生就是做领导的材料,显然众人已对他十分信服。
张远跟着林河身后走了出来,伸头向甲板望去,血腥的场面顿时把他惊吓得魂飞魄散,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张嘴就要吐。
林河刚把张远拉到船舷处,他”哇——“的一声吐向船外。
断断续续的吐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张远只觉得连胃都要呕了出来,这才好受了一些。
他无力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早已站在他身边的林河,递过来一个水壶,道:“漱漱口吧。”
张远颤抖的接过水壶,惊恐的问道:“刚刚……死了这么多人?”
林河没有答话。
张远把嘴里的水吐了出来,抬头问:“是偷行李的那些人吗?”
林河微微点头,算是作答。
……
由于船上掌舵之人已经遇害,于化文不得不在众人中找寻会开船之人,所幸在幸存者中有一年轻舵手。
大船顺着江流,直向钱塘县驶去。
……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