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虽然断了一臂,全身伤痕累累,但依旧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好似一头受了伤的孤狼。
冯翼看清楚他的模样时,也是吓了一跳,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面前男子显然就是那场婚礼的新郎,虽不知道他和那个穿大红喜袍的少女是何种关系,但就这么和他面对面望着时,自己总有种莫名的心虚之感。
冯翼打量着男子的同时,男子也在上下打量着冯翼:“你真将夜魅狐给杀了?她的尸体在何处?”
“尸体?”冯翼挠挠头,原来那少女叫做夜魅狐,他见男子并无敌意,便实话实说道:“她被我烧得渣都不剩了,哪来什么尸体,你若不信,可以去洞房里边瞧一瞧,估计味道还没散完。”
男子十分谨慎,居然真的要去闻一闻味道,只见他俯首弯腰,忽如蝗虫一般蹬腿掠出,一霎间便越到了祠堂的屋檐之上,再一眨眼,便完全消失在了冯翼的视野之中。
冯翼有些惊讶,男子的移动方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那行云流水般不见停顿的动作,与修士的御气飞行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由灵敏的直觉、发达的肌肉以及不可思议的反射动作所融合成的运动本能,迅速而悄无声息;这种程度的敏捷,他只在野兽的身上见到过。
而且,他并未在男子的身周感受到任何的灵力波动,难道这个男子并不是修士?
冯翼摸着脖颈上被利刃碰触所留下血痕,撇了撇嘴,这样诡异的身法,也难怪自己没有发现他出现在身后了。
在原地等候了片刻,男子果然又从祠堂走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他看向冯翼的目光中竟带了一丝敬畏,只见男子缓缓走至冯翼面前,将刀归入腰间鞘中,单手行礼道:“夜魅狐确实已死,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原谅,在下宋旭,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突如其来的恭敬让冯翼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在下冯翼。”
“原来是冯公子,失敬。”宋旭犹豫了一会,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再度问道:“除了夜魅狐外,冯公子真未见过其他人了?”
冯翼摇头:“在这村中,我确实只见到过她这一个活人。”
“好吧,那两人极擅隐藏,也许是被冯公子给惊走了也说不定。”
宋旭口中所说的两人自然是幻彩师和狼主,宋旭同那两人一样,在发现夜魅狐为冯翼所杀后,都将冯翼当成了一位修为高深的少年修士。
“你是说那少女还有两个同伙么?他们和你方才说的邪火教,又有什么关系?”
“那三人皆是邪火教中的护法。”宋旭有些疑惑:“难道冯公子并非司州人士?”
“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冯翼看着宋旭身上伤口,问道:“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与那三人有什么恩怨么?”
宋旭没有回答,他沉默了半晌,反倒向冯翼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冯公子如此年纪便有此修为,不知师承何宗何派?”
“玄天剑门。”
“原来是玄天剑门的高足。”宋旭点点头,喃喃道:“冯公子曾诛恶惩奸,又是是名门之徒,将此事告予公子,想必我那兄弟也不会怪罪的。”
冯翼默然,没想到玄天剑门的名头还挺大,他没说话,而是等着男子继续说下去。
宋旭长叹一声,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
宋旭是一名武修,亦是是一名江湖中人,他和他的一位好友在机缘巧合下,知晓了一桩大秘,也因此遭到无数追杀,而他的那位好友就在一次逃亡之中,被邪火教所杀。
好友死后,宋旭也逐渐厌倦了刀光剑影的生活,便想着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于是他便回到了这座生养自己的宋家村中,到现在,已有三年之久。
这三年间,宋旭再没有受到过江湖人士的侵扰,他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便起了娶妻生子的念头。
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宋旭藏身于此的消息,最终还是走漏了出去,邪火教闻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