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说笑打趣,时间过得飞快,随着宫门开启,万历五年二月第一个大朝会,就此闭幕。
棋盘街顿时热闹起来,与普通朝会不同,大朝会几乎汇聚了所有京城官吏,达官显贵,朝贡使节。
三人对此毫不在意,专心的等起要等之人,在交谈中袁表也得知了张介宾之事。此时的他不会知道,自己会与这位少年有何等的渊源。(注:不是师生缘。)
这时一位锦衣卫走了过来,对着金英就是一拜,说道:“金大夫,您的大恩,应试没齿难忘!”
金英显然不记得此人,但听言语似乎是这几年救过的某个病人,可怎么看也没有丝毫印象,只得说道:“恕老朽眼拙,似乎我们未曾见过面吧?”
李应试一愣,忙说道:“金大夫未曾见过我,去年您曾救过一位锦衣卫百户,那是我父亲,您对我李家有再造之恩,若非如此,我也见不上父亲最后一面。更不能顺利继承锦衣卫职!”
金英闻言点了点头,这些年他救治过的人无数,京城名医可不是白叫的,是无数的救死扶伤堆砌而成,是数万获救患者的将他捧上去的。
“无妨,大夫本就当救死扶伤,令尊是怎么去的?”金英挥了挥手,又问道。
“先父是在任务中负了重伤,金大夫你及时抢救,让父亲又多活了大半年,撑到我赶来。见我顺利入职锦衣卫才撒手而去。”
李应试说完,也不顾大庭广众,就跪下磕起头来,金英连忙去扶,但李应试坚持道:“这是先父遗愿,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磕个头,还请成全!”
见此,金英只得作罢,生生受了此大礼。李应试磕完头,起身又对张寿峰、袁表二人行了一礼,才转身而去。
这一刻,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命运已经相连,下次再见之时,将会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而那时的他们,也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
“一直以为锦衣卫,很暴力血腥,不成想也有这般感恩知礼之人。”张寿峰感叹道。
袁表也点了点头,说道:“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古人诚不欺我!”
“此刻汝知为医之道否?”金英看着离去的李应试淡淡的问道,继而又摇了摇头:“恐是不知啊,你从没入过门,又岂会知道?”
张寿峰也略带尬尴,他仿佛也没入到此门。要不怎会没人来感激他呢?
袁表若有所思,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为何父亲宁可终身布衣,也要行医,哪怕文名动江南,也不弃医职。
那个时代,能和王阳明师徒论道,能和唐伯虎、沈周诗文唱和之人,又岂是无能之辈?
而这样的人,一心想着的是行医,即便去世,也让母亲李氏心心念念要让他子继父业。
“老哥哥,医者崇高,我知之已晚,医道自有人传承,我之道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