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琥的一番举动吓坏了徐昭,对方绝口不提枷锁和镣铐,这也让周柏魁不禁狐惑,赵琥年纪虽小,行事却老辣,监牢可不是闹着玩的地儿,进去不脱层皮别想全须全尾出来。
“赵老弟,你这是……”周柏魁问。
赵琥回答:“周总镖头,身正不怕影子斜,官府既然怀疑我与舍生教有关,我自去与徐知县说清楚。”
这是说不说清楚的事吗?
这是有没有命活着走出监牢的事。
周柏魁极力劝说,可赵琥仍旧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他心里直呼竖子,得罪了徐中云却不自知,非往枪口撞,这不是找死吗?
他没那么好心和官府对抗,和赵琥说的那些有关舍生教的事,实际上就是隐晦地点明需要借赵琥的实力报仇雪耻,他都想不明白赵琥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聋作哑。
徐昭返回汇报时,徐中云只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连他的面子都不给的人,他派徐昭故意羞辱赵琥,不过是想让徐昭激怒对方,从而达到目的,抓住把柄,舍生教这顶帽子自然是假的。
“你让我捋捋。”徐中云说道:“你的意思是赵琥那厮根本没想过跑路,也没想过罗列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这么稀里糊涂让你带到监牢里?”
徐昭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么回事。”
徐中云拍手抚掌,“好啊,你刚上任就给我准备了厚礼,不枉我推荐你。这个时候我不能去见他,你替我好好招呼,别委屈了赵家的这位公子哥。”
“放心,好生招待着呢,一点不委屈。”徐昭会心一笑,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监牢往往是肮脏、污秽之地的象征,说是藏污纳垢也不为过,肮脏的不只是环境,同样的,污秽的也不只是犯人。
这里的犯人基本都是三五人一间囚牢,穷凶极恶的犯人除外。潜蛟监牢和别的地方没什么特殊的,刑讯逼供都是家常便饭,要说古怪,要说那被单独关押了一十六年,却没被砍头的最后一间牢房的犯人。
现在,这座监牢有两个人享受特权。
陈旷领赵琥进入监牢时,部分牢房的犯人喊冤,部分牢房的犯人冷笑,也有一部分拉着陈旷的胳膊吐槽吃不饱。
“陈爷,陈爷,你给我们和徐知县说说,那点东西真填不饱肚子,咱不奢求吃肉,可也不能一天两顿饭都吃稀的,瞧瞧我都饿成啥样了。”
陈旷拍掉那瘦子的手,转身对赵琥说:“琥儿哥,这里面鱼龙混杂,是人是鬼你自己分辨,徐捕头把你安排在那间牢房对门,但对于那个人,我也说不清楚。”
赵琥点点头,朝瘦子挑下巴问:“他是谁?”
没等陈旷回答,那瘦子反握牢房门柱,咧嘴自我介绍:“在下泥鳅,也叫小泥鳅,你要是有什么小物件想传到外面,我可以代劳。”
陈旷立即揪住泥鳅的耳朵,“你这小子,说好了不能动歪脑筋,你还敢往外面传递东西?你那小麻雀养哪了?”
泥鳅挣脱陈旷的手,嘶声揉揉耳朵,“陈爷你这下手太狠了吧,耳朵快给你揪下来了。放心,那些重刑犯的活儿我是一次没接,接的都是穷苦人家替罪羊。”
陈旷道:“下不为例。”
陈旷说:“这小子是监牢的惯犯,打家劫舍的事没胆子做,净搞小偷小摸,今年都来三回了。不过这小子的话可以信,他有一手【调禽】的本事,能把麻雀驯的服服帖帖,传个消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