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河的水缓缓流淌而过。
朱樱站在河边,望着清澈的水流,默默出神。
与郑琰民分别,离开烟雨阁后,她并没有即刻回侯府,而是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
关于进士河的由来朱樱曾听说过,传言每届的会试和恩科,许多学子汇聚帝京,考试之前都会来到河边放河灯许愿,以保佑自己高中。
久而久之,世人为了图个好彩头,将此河慢慢改称为进士河。
想起这个传说,朱樱不由轻笑。
愿望总是美好,而现实往往……
远处的画舫里传来女子婉转的歌喉,合着乐声以及欢声笑语,彰显着这个太平盛世的繁华,与大雍关的肃穆是两个世界。
可没有大雍关,没有常年驻守边关的几万将士,又哪有这方土地的富贵安乐?
只可惜又有几人还记得那些保家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呢。
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将如水里的浪花,翻转着远去,唯有水流,永远默默向前,亘古不变……
默默的出了会神,朱樱抬眼望向正往回划动的画舫,想起郑琰晨曾说过,谱那首“将军令”曲的玉娘,就在进士河边其中的一艘画舫里。
河面上共有五六艘画舫,也不知是哪艘?
正想找个人问问时,那艘回转的画舫往岸边停靠,恰恰停在了她身前不远。
两名船娘抛出锁链,将船固定好,又在船舷和岸边架起跳板,过不多会儿,一位锦衣少年带着小厮从船舱里出来,上了岸,匆匆离去。
经过朱樱身边时,有点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停止匆匆的脚步。
朱樱朝前走了一步,还没开口,一名船娘已朝她说道:“这位公子,今日咱们花舫已被人包下了,不接待外客,请明日再来吧。”
朱樱见她误会了,忙停步问道:“请问玉娘在哪艘画舫?”
“您找玉娘啊,算是找对了。”船娘笑了起来,“玉娘就是我们花舫的呀。可是不巧了,今日她有客人呢。”
“有客人?”朱樱皱起眉,想了想,朝她说道:“那能否帮忙去问一下,她何日有空,可否先行预约时间?”
船娘踌躇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进了船舱里面。
过了不一会儿,船娘出来笑着朝朱樱福了福身子,“公子,玉娘请您进去呢。”
朱樱没想到玉娘会见她,不是说有客人么?
想是这么想,人已走过跳板,上了船。
船娘在前引路,朱樱一路跟随一边抬眼打量,船为双层,约十几米高,护栏和圆柱皆漆着鲜亮的红漆,配着绿纱糊的窗棂及顶上碧色的琉璃八角飞檐,强烈的颜色对比不但没有丝毫的庸俗感,反而让人有种视觉冲击的美艳之态。
船娘带着她行上二楼,双手推开其中一扇雕花朱门,朝朱樱躬身,“公子,请。”
朱樱走进去,里面是间不大的雅室。
靠窗处置有一张美人榻,榻前几上放着一套茶具,旁边高凳上倒置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沙漏,细小的沙子正轻轻缓缓的往下滑落。
榻的对面,放着张琴凳,其侧有一铜制香炉,淡淡的香味随着袅袅烟气在屋子里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