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有眼光被裴佳玥的声音引了过来,旁边站着的郑琰民亦拿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看着她,不由有些羞窘。
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强笑道:“公主看错了,我……我这是被风迷了眼。”
她慌张擦拭泪迹的举动落入正往这边走来的郑琰晨的眼中,脚步不由一滞,她,竟会因自己的曲子流泪?
她不是在战场征战多年,听说杀人如麻,心冷如铁,她还会流泪?
她那么会装,原来,内心里还是个女子呀。
郑琰晨轻笑,似乎觉得自己又拿住了朱樱的一个弱点。
“郑二少爷,请留步。”亭中短须老者叫住了刚走出亭外的郑琰晨。
郑琰晨怔了怔,转身,对亭中人却没有不耐之态,反而恭敬的拱了拱手,“李老,不知叫在下何事?”
“刚刚这首曲子可是二少爷所谱?”被称为李老的老者抚着短须,笑问道。
“不是。”
“那不知是何人,可否相告?”李老有些急切,朱樱也专注的听着。
“恕在下不能告知。”
李老叹息一声,只能遗憾的再问道:“能否告知曲名?”
这次郑琰晨没有隐瞒,直接相告,“将军令。”
“老朽听得曲中有金戈铁马之声,果然,是将军令。好,好一曲将军令,听了这一曲,今儿也不枉我来这一遭了。”李老叹了又叹。
郑琰晨朝李老再次拱拱手,施施然离去。
走到朱樱三人面前,挑挑眉,得意的问道:“如何?”
郑琰民笑道:“二弟今日这曲,我甘拜下风。”
朱樱没说话,她也用不着说话,刚刚都流泪了。至于裴佳玥最多能说个好听,郑琰晨也没指望她真能听出其中的好来。
“你若想知是何人所谱,我可以告诉你。”
郑琰晨这话是对着朱樱说的。
朱樱一愣,心中突有一种很想见一见那人的举动,不知为何,她就觉得这谱曲之人,一定去过大雍关,就算没去过,与边关也有些关系。
如此一想,越发迫切。
看着她迫切望来的眼,郑琰晨也不知为何,心中一软,竟没再拿捏了,直接说道:“是花舫的玉娘,你去进士河一带,就可寻访到。”
“多谢。”朱樱真诚谢道。
郑琰晨淡淡一笑,移开了目光。
郑琰民听他说起花舫,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邪邪一笑,望向亭外的那条从山中引进的溪流,目光随着飘落在水中的花瓣逐渐飘向远处。
有郑琰晨珠玉在前,其后的人就算造诣再高,手势再巧,也越不过那首“将军令”。琴这一项的桂冠自然落在了郑琰晨的头上。
李老亲自笑眯眯的将作为奖品的一柄紫玉扇递到郑琰晨的手中。
郑琰晨看都没看,转身将扇子往朱樱怀中一丢,“喏,给你。”
“干嘛给我?”朱樱愣住了,他俩的交情好象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若不是你哭了,大约我也得不到这奖品。你能因我一曲而哭,也算是知音,知音难求,就当是我俩一起得的这奖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