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弯腰捡起地上的死鸡,掂了掂,有四五斤重,看来老母鸡生前没少受爱情雨露的滋润啊。
这时候的鸡都是土生土长,吃虫子长大的,肉质更加紧凑鲜美。
可不像未来养殖厂里的鸡用激素催熟,几个小时就能养大一只鸡,完全违背了正常的生命规律,感觉吃的不是鸡,而是一堆激素一样。
徐阳曾经在乡下的亲戚家里,吃过一次散养的吃虫鸡,跟市场里的鸡,味道完全是天差地别。
想到那种唇齿含香的美味,他也禁不住吞了口口水。
“我去轧钢厂外废弃的水泥罐后头弄鸡去,你招呼小当一起过来。”
“别跟奶奶说啊。”
徐阳拍了怕鸡上的泥土雪花,塞进棉衣里,嘱咐道。
“放心吧,哥,我嘴严着呢,尤其是塞满肉肉的时候。”小槐花咧嘴一笑。
嘴里没肉,就不严了,是吧?
这丫头,这么小的年纪,就会话里有话了,长大了还得了?
这个便宜哥哥有点不太好当的亚子啊。
徐阳无语一叹:“对了,叫小当去灶台拿上火柴还有几张油纸包,别被奶奶发现了,知道吗?”
“知道了,哥。”
两人各奔东西,一人出院,一人朝家的方向跑去。
到了第三轧钢厂废弃水泥罐的后头,徐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没人能看到这里,稍稍放下心,毕竟这是偷鸡摸狗的事,不光彩,被抓到了,通知家长不说,在学校里也会被通报批评。
想想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干这种事,有点无语了。
不过,棒梗家里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荤腥。
小当和槐花馋的都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自己的肚子里也是没有半点油水,瞅谁都带着一股诱人的肉香味,刚才捏槐花脸颊时,差点没忍住上前啃一口。
馋到这种地步,他平生还是第一次碰见。
想想孔老夫子当年在齐国王宫,第一次听到大型宫廷交响乐后,朝思暮想,三月不知肉味,那得多让人敬佩啊。
徐阳自嘲般一笑,放下鸡,找了根尖头木棍,开始在地上挖坑。
天寒地冻的,这个坑,他挖了十几分钟,直到槐花和小当两人姗姗来迟,才挖好。
小当今年7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梳着两根麻花辫,穿着蓝色的碎花棉袄,一张小脸跑的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在汗水的蒸蔚下,几根发丝沾在白皙的额头上。
一股女孩子独有的体香,扑面而来。
“哥,你要做叫花鸡吗?太好了,我最爱吃哥做的叫花鸡了。”
贾当将油纸包和火柴递给徐阳,喘匀了呼吸,一拍手掌道。
“骗人,我刚才问你,你还说你最爱吃红烧鸡呢。”
小槐花拆穿姐姐的谎言:“妈妈说撒谎不是好孩子,姐姐不是好孩子,哥,一会儿,鸡腿我们两人一人一个,让姐姐吃鸡头和鸡屁股,好吗,谁让她撒谎了。”
这小丫头可不是一般的精明啊,一会儿功夫就给姐姐下了个套。
徐阳莞尔一笑。
贾当急忙道:“小丫头,你听叉了,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说最爱吃红烧鸡和叫花鸡,我没撒谎,你没听完,可不怨我。”
“啊,那怎么办啊?哥,你看看这鸡有三条腿没有。”
小槐花垂头丧气,随后,又翻看着鸡的全身上下,口气认真的道。
徐阳和贾当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