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条条框框最多,上下都是一派严肃。如祁颂今那般沙场洒脱之人,跟刑部之人简直是气场不合,没多过一句嘴。
疑惑咽在心底。
祁宴回眸看了一眼凌雨桐,心中牵挂起家中长辈。只望今日冒险有用,望家中能早些摆脱叛国的罪名,重回阳光之下。
这一夜,安然无事。
次日,圣上一身低压,气恼地摔了一地花瓶。
“为什么今年的税款还没有收上来?各州县、各群,他们的负责官员是死了吗?”
“这夏日如此炎热,皇宫本就没有别院凉快,再缺了加倍的冰,你们……”
一连串的骂声从圣上口中溢出,满殿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瑟瑟发抖,不敢出一声。
喜福心里咯噔着,认命上前:“陛下,非是地方州县不用心,是民间的百姓们实在承受不起那税款的高昂啊!”
“去年收成月连月的干旱,民家百姓的收入减少了太多,他们也难啊……”
喜福所说,本是肺腑之言,听在圣上耳朵里,却是公然顶撞。
圣上气恼地眯起眼:“何时,你成了民间百姓的嘴?”
浑厚的凌厉气势朝喜福直压过去,喜福骇得连连磕头,忙道不敢。他作为圣上的身边人,该一切想圣上所想,满足圣上所愿,绝不该有自己的意志……
只是,北疆那边,实难啊!
明明是夏日,北疆却吹起了沙尘,那尘土厚的能迷晕眼睛,必得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得稳当、安全。
一路百姓便是这般,艰难的行走着。
他们皆头发蓬乱,脸上染灰,像是那逃难的难民。
不过,被赋税逼得不得不背井离乡,也跟难民无异了。
走在最前头的中年人叫赵松,他眼底燃着灼灼的光,似是在前方看见了希望,忙回头吆喝:“都走快些!我们就要到北疆战场了,那边有我周国士兵驻扎的大营。”
“大营里,有祁将军!”
一声祁将军,是多少人的信念支柱。
好多人都没力气了,也因此嘴角出现了笑意。
“祁将军知道我们平常老百姓这么惨,一定不会不管的!他能帮我们向圣上上书,再不济,也能叫我们吃上顿米粥。”
一个带着无限畅想的语气这般道。
却激起了很多附和。
他们的脚步越发快了,直到看见了营帐的大门。
赵松撑着一股气上前去,同士兵说话。可等他说完了,士兵看着他的眼神却格外怪异。
怪异中,还有一丝难掩的悲意和复杂。
赵松的心忽然就有点不安。他强扯出个笑,道:“祁将军可在啊?我之前承蒙将军帮助,才活下来一家老小,带着县民投奔,实属无奈,但……”
他们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士兵看着他,嗓音有点带涩。
“将军他,去了。”
“如今,北疆众将士,皆由安南侯领兵,对抗突厥。”
赵松愣了。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说什么?何时……”
怎会如此!将军那般铁骨铮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