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娴妃见二人没一人应她的话,也不气恼,而是将银票盒子都朝前推了推。
“我今日当真是为赔罪而来。洛羽给祁四公子造成如此严重的伤,我那日见过后,便久久不敢忘怀。”
“洛羽是皇子,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太多人盯着,得恪守礼法,才能被众人信服、尊敬。”
“我知他性子一贯顽劣,圣上也偏宠他,如今虽是罚了,但这罚不及祁四公子万分之一的痛苦。所以我今日特送来银钱,望你们别对他怀恨在心。”
“他啊,就是太争强好胜了些。其实,你们之前的旧怨完全是可以解开的。”
凌雨桐心里一跳,娴妃铺垫了这么多,可算是暴露了目的。
她抬眼瞧了下娴妃的眼睛,那里头的神色是全然和软的,不带有一丝攻击性。
可是,一位常年盛宠不衰的妃子,会是性情和软的吗?
她感受到自己内心对娴妃竖起的刺在悄然间就要瓦解,更是心中拉起了警戒。
这时,祁宴瞥了一眼桌上的金银,淡声道:“娘娘夸张了,臣并没有怪罪二皇子的意思。”
“至于这些银钱,若我们收下会给娘娘带来心安,那我们就收下。”
娴妃眼神一闪,嘴角的笑淡了些。
凌雨桐则是眼中掠过一道光,暗赞,聪明。
娴妃娘娘既带来这些银钱,就是一定要他们收下的,可怎么收,因何收,也是讲究。
若当真顺着娴妃娘娘的话点了头,保不齐要担一个他们怨怪二皇子下手狠辣,娴妃送钱求顺气的名声。
而祁宴三言两语,这性质便成了贵人赐,不敢辞。
话已至此,娴妃没什么要多说的,直接站起了身,眨眼间,嘴角的笑意就又温和起来。
“你们肯收下就好,那我便先告辞了。”
殿门关上的那刹那,凌雨桐看见娴妃柔软的衣摆和唇角未落的笑,暗叹,娴妃果真不负盛宠多年,一颦一笑的尺度都拿捏的刚刚好。
她扭头看了祁宴一眼,见他垂着眸,一副沉思模样,不由得低声道:“这银钱……”
“用得着。”
祁宴随口回了她一句。
桌案上的银票一叠叠,看起来颇为壮观,凌雨桐走近去看面额,却在凑近的一瞬间就皱起眉。
等等,这银钱上是什么味道?
如今是夏日,味道的发散性很强,可若是嗅觉不敏锐者,怕是察觉不到。
祁宴发现她的异常,隐晦地瞧了来澈一眼,毫不犹豫就洒出药粉。
粉末被吸入来澈鼻腔,他头脑发昏,下一瞬就轰然倒下。
祁宴伸手接了一把,好叫他不摔出明显痕迹。
他抬眸看向凌雨桐:“好了,你有什么发现,说吧。”
凌雨桐眨眨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宴的操作。这挥洒药粉的熟练程度,就是跟她比也不遑多让了。
她抬了抬眉,拿出一张银票给祁宴。
“闻闻,有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