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桐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这是个悖论。
她绝不相信祁家会反叛,祁家对皇朝的忠心,是几代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是板上钉钉的铁骨肝胆!
她凑近了祁宴,想接过那信件看一看。在祁家生活的日子里,她也曾去过书房,见过祁将军的墨宝。
祁宴在她靠近时就松了手上的力道,所以她很轻易就将信件抽了来。
高台上圣上眼眸一眯:“哦?你确定字迹是真的?这样的内容……”
祁宴抬眼,语气笃定:“字迹是真的,不代表内容是真的。”
这句话像是敲在凌雨桐心上的钟,她一下子明确了方向,不去费心看内容,直接察看字迹与纸张的贴合。祁将军最爱用墨迹深的湖笔,可是她检查了背面,并没有过多的透墨,这不对劲。
她顿了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近日心神不定,她的指甲略有些长了。可在此时却是正派上用场。
她抬眸对圣上道:“还请圣上稍等片刻,臣女想确认一点东西。”
圣上闻言,大方应允。
凌雨桐顿了下,缓缓用指甲去搓信件上的字。片刻后,墨迹糊了,但跟她预想的并不一样。
她咬了下唇,看了祁宴一眼,略微思考后看向圣上:“可有银针或是剪刀?”
圣上看向喜福,喜福忙回:“银针得去太医院取来,剪刀的话,外殿就有一把。凌姑娘需要的话,奴去取来。”
“有劳。”凌雨桐点头,接过喜福公公递来的剪刀,利落地伸向手指……
祁宴眼睛余光扫到,瞬间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极重,他手心的热度都要透过衣衫传给她知晓。
随之而来的是他略沉的嗓音。
“你做什么?”
凌雨桐被他的凌厉动作惊得一愣,祁宴的眼神……貌似她要做什么危险的事一样。
她微微晃了下拿剪刀的手,抬眼看他:“剪指甲,剪出我要的形状。”
顿了顿,她补了一句:“不危险的。”
祁宴眉心一蹙,默默松开了手。
没了钳制,凌雨桐利索地将大拇指的指甲剪成尖的,剪刀一放,她就小心的在信件上的字迹上刮。
特别是字迹的边缘部分,她刮得格外小心。
祁宴看着她的动作,心中掠过一点思绪。难道她是怀疑……
与此同时,凌雨桐精神一振。她看见指甲的尖锐处,沾染上了一点带着墨迹的字块!
此发现让她迅速抬眸:“陛下,您看这个。”
圣上眉梢一挑,也没等喜福公公呈上来,直接下去到凌雨桐身边去了。
明明白白的墨色字块沾在凌雨桐指尖,她抬高了给他们看,笃定道:“这信件有问题。”
“祁宴,将军用湖笔时,是不是习惯多蘸一些墨,且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祁宴没有犹豫,点头。
凌雨桐抬起信纸:“陛下您看,这信件背后没有透墨,不符合将军的落笔习惯。而臣女指甲上正是将军字迹的一部分。”
“可您瞧这信纸,字迹掉下来了,纸张却分毫不损,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