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方式是固定的,在每月十号,通往租界的苏州河桥边。此外林业佟不会亲自去找余非,即使余非成为风筝也不会亲自去找他,目的就是保证余非的安全。
而余非却亲自找上门,说明有重大情报。
“怎么了?”
余非说:“细胞。”
“里屋说。”
林业佟拉着余非的手臂便往卧室走,在卧室内的床铺上,散落着一地的电子元件。看得出来林业佟正在用电子元件组装电台,以备不时之需。
小心翼翼将电子元件收好放进柜子中,余非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发现的锡制金属条,林业佟接过金属条后急匆匆打开。当看见里面包裹的纸条时,也被震惊住。
余非急切的问:“红鱼是谁?”
“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林业佟问。
“我骑的自行车原来是一位交通员同志的代步工具,在轮胎里发现的,他可能就是为了护送这份情报牺牲。党务调查科还有我们的同志,代号红鱼,已经成为风筝半年多了。”
林业佟纠结的来回走:“这件事放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先说‘细胞计划’,你了解细胞计划多少,能够参与进去吗?”
“可以。”
余非说:“范高远让我参与对于被捕同志的软化劝降环节,让他们成为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眼线。半年前苏省地委就是因为内细胞,导致王的被捕和叛变,苏省地委中有敌人的‘内细胞’,必须清除。
我看过细胞计划的人员名单,其中有中央局也有‘内细胞’,还有上海地委、苏省地委,特别是撤离上海的党中央中也有‘内细胞’,就连红队中也有。”
顿时,林业佟愣住。
如此之多的‘细胞’,而且居然连作为武装斗争的红队里也有,这简直是一场灾难,难怪惊蛰会亲自上门。
“给我笔和纸,我只是粗略看了一遍,记住的人员名单不多。耽搁一分钟,我或许就会忘记一个细胞,后果无法想象。”
“好!”
余非趴在床头上用笔写出自己记住的人员名单,林业佟拿着手枪站在门后观察外面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非着急的揉搓自己的头,想要回忆起更多的人员名单,可是却再也记不住一个人员名单。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
铅笔落在地上,林业佟拿着手枪走进卧室,当看见一串人名后感慨万分,那些本应该与自己共同奋斗的同志,已经成为反革命侩子手的帮凶。
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烟盒,林业佟点了一支香烟,抽了一口递给余非。瘫坐在床上的余非接过香烟,抽了一口后咳嗽不已。
“咳咳咳,来包骆驼牌的,有没?”
“没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每天都能大手大脚花钱?”
余非吐槽道:“你从来就没给我发过经费,组织上的经费你都用哪儿去了,不会是私自截留了吧?”
“从黑市上买电子元件了,准备给配一部电台拿去卖,赚些活动经费,有些东西不好搞,正愁着呢。”
“卖电台,你可真行。”余非从床上坐起来。
林业佟打断余非,拿着人员名单问:“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情报?”
余非吐出烟雾说:“徐兆凌带来的,我哥刚与他见完面,计划内容就放在桌上。我拿起来看了一眼,就被赶去秘密看守所负责软化被捕同志,面向的都是中基层同志,他们的思想觉悟可能接受不住考验。
亲自软化劝降自己的同志,这比杀了我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