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关将余非送到附近一个德国人开设的诊所,可是余非身上的钱财不多,想来想去,只能给范高远打电话。
女护士盯着浑身是伤,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的余非,警戒的眼神看向蹲在诊所大门口的邓关,走出门挥手赶走邓关。邓关后退几步,让自己离诊所大门远些,以免耽误人家的生意。
“女士,电话能借我一下吗?”余非坐在诊所内的长椅上。
女护士眨巴眼看向端着医疗盘的护士长,护士长是一位中年妇女,带着棉口罩眼神凶巴巴。
“穆姐,这个伤患想打个电话。”
护士长一转头看向余非:“你是做什么的?”
余非伸手从行李箱夹层里取出证件说:“淞沪警备司令部少尉军官,昨晚路上被人打劫了,麻烦大姐让我打个电话。”
中年护士长接过军官证,凶巴巴的眼神消散不少:“跟我来医生办公室。”
“谢谢。”
年轻的女护士急忙走上去搀扶余非,走进医生办公室,桌上放着一部电话。余非回忆了下范高远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接听。
余非捂着电话听筒说:“喂,我是小余,麻烦让我哥接一下电话。”
电话另一头传来传来滋滋电流声······
不多时,范高远的声音从电话机中传来。
“我是范高远。”
余非:“哥,是我。我在汉斯诊所,就是我附近那家德国人开的诊所,昨晚被人打了······”
“有没有伤到哪儿?”
“还行,身上的钱也被抢了,你来了再说。”
“马上就来。”
······
打完电话,凭借着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军官证,诊所的德国医生愿意先给余非治疗,等范高远送钱来。
年轻的女护士用剪刀剪开余非衬衣,用碘伏给他身上的皮外伤消杀,紧接着余非又被送进去照X光片,看看肋骨是否骨折。
来来回回弄了一个多小时,余非躺在病床上,左手打着绷带,脑袋上的头发也被剃了一茬,给绑了一个纱布。幸好没有骨折迹象,只是软组织挫伤,还有一些皮外伤。
治疗检查过后,护士长给了余非一张账单。
当看见账单上的医药费时,余非只好把牙齿打碎往肚子里咽。那个陈伦,下次再看见他,就不是那枪柄给他脑袋开瓢,而是拿子弹给他脑袋开瓢。
女护士将余非的行李箱放在床下,好奇的问:“长官,你当兵的也会被抢劫啊?”
“当兵的也是人,对面七八个大汉,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提着五尺开山大砍刀。我力有不逮,只能被抢。”
女护士吃吃一笑:“尽说笑,莫不是被敲了闷棍。”
“骗你做什么。”
病房门被推开,范高远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三个身着中山装的特务。
瞧见余非,范高远着急的问护士:“我弟弟伤的怎么样?”
女护士拿起账单回道:“都是些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对了,麻烦把治疗费交一下,患者等着用药。”
范高远接过账单急匆匆走出去,身后的特务们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余非,嘿嘿一笑也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