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现在就主动开口,先去看看赵馆主的伤势?
若是能医治,直接治了,若是不能立马医治,也能采取措施,缓解一二。
可黄安又犹豫了,他担心的是,自己主动提出,会不会太急了点?
万一被怀疑别有用心,岂不是功亏一篑?
毕竟对于赵氏武馆众人来说,自己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黄安脑中思绪翻飞,迟迟下不定决心,不羁间注意到前面垂头丧气的小姑娘,以及那隐隐的啜泣声。
黄安内心一颤,他猛地想起了身患重病的自己,又联想到等自己死后,失魂落魄的养父母,怕是比眼前这小姑娘还要来的伤心。
干了!
黄安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盯着赵乐的背影沉吟,黄安考虑到自己在赵氏武馆内的经历,终究下了决心。
要救!
赵氏姐妹可以相信,身边这小丫头虽然贪财,但也有为人处世的原则。
她的姐姐为人虽然冷淡,但原则性比小丫头还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相信。
有了决定,黄安停下脚步,直接开口道:
“赵师姐,师弟我对外伤颇有研究,不知能否让我去看看馆主?”
赵乐闻言,转过身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黄安,见黄安不似说笑,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囔着一些话。
黄安听不清,也没问。
赵乐在考虑一番后,心中无奈,但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
“也行,正好可以和姐姐说说你的事儿,你也好早日拜在门下。”
黄安扯出一个笑脸,只是他忘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吓人。
小姑娘打了个寒颤,连忙转身,带路向爹爹养伤的院子。
“跟我来吧。”
约莫两分钟时间,二人就到了一个院子外面。
院门口有两个弟子守着,皆是一脸沮丧,见小师妹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后,问了一声好,也就放两人进去了。
院子不大,中间搭了晾衣服的长竹竿,竹竿上挂着带有污血的白色碎布。
黄安脚步顿了顿,继续跟着赵乐。
院内小屋的木门关着,赵乐轻轻推开门,二人顺势而入。
黄安还来不及看清屋内情况,却猛地感受到身子一轻,竟是被人一把扯出屋来。
黄安被门槛一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未等他站直身子,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这病鬼来干什么?出去,出去!”
“真是晦气,晦气!”
黄安一时间懵了,他没有预想到这样的情况。
他此刻抬起头,方才看清楚眼前男子,是个壮硕汉子,面容英武,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
只是此刻面带怒容,恨不得吃了自己一般。
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像是铁钳一般,黄安挣之不脱,心思急转。
“这人在馆内地位应当不低,怕是见过我。当是害怕自己身患重疾,传染给馆主,故而将我赶出来。”
黄安很快反应过来,心中的些许愤怒消失大半,这汉子倒是真性情。
黄安用手抓住汉子手背,连连卖笑解释。
“这位大,师兄放手,师弟虽身患重疾,但并不传染他人。”
“去去去,谁是你大师兄?”
汉子正是武馆大师兄,庞汉。
他现在心情复杂,既惶恐,又不忿,如今看到黄安这张脸就烦,哪里肯听黄安解释?
二人正在拉扯间,一身白衣,眼眶泛红的赵颜跨出门口,秀眉紧皱,控制声音呵斥道:
“你二人若要拉扯,去外面拉扯便是,何故叨扰我爹爹静养?”
她本有心替师兄粗鲁的行为给黄安解释几句,可见二人喧哗,也就没那心思了。
二人闻得此言,方才讪讪停下。
庞汉甩了甩抓着黄安衣领的手,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黄安,转身又回了屋内。
他竟还在生气。
黄安心中奇怪,但也没当回事儿,对着赵颜歉意拱手,心中暗暗惊诧此女风情。
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倒是个绝色美人。
不过,黄安不是好色之徒,也不多看,只是歉意道:
“是师弟的错!”
见黄安态度恭敬,行为虽滑稽,但还算真诚,赵颜一肚子的委屈,也不好发泄出来。
脚步轻挪,走至黄安身旁,压着声音,郑重道:
“小妹已经说了你入门的事,我赵氏武馆,只要交银子,都可以入门学武,五脏境需二十两白银。只是你这身子骨,怕是也学不全,你只需凑足十五两银子,便可入门。”
黄安一听,心中一喜,妥了,连忙道:
“就二十两,就二十两,师弟学的全。”
见黄安态度诚恳,赵颜也不再推辞,只等黄安学不下去,或者没机会了,便将多余的银两退还罢。
二人沉默了几个呼吸,见赵颜没有让自己进去瞧瞧的意思,黄安一时间忽略了,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可以直接离开,却下意识主动开口。
“在下对外伤略有心得,可否入内看看馆主伤势,若是有法医治,也是一桩好事。”
黄安说完,暗暗恼怒,今日大喜大悲,现在又得意忘形,真是该死,下次该长记性才是。
不过既然说出了口,也没反悔的意思,所幸就看上一看,再谈出手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