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黑核桃木餐桌你感觉颜色怎么样?不用换的话我就定了啊哎,你去青岛大概需要几天?周星星导演已经打电话催了”
俞老师翻看着某个有名气的国际家私的样板相簿,对于丁巍把房子内的设计与家具摆放这种轻鬆自在还能满足自己一些小心思的工作极为满意,她是四处打听货比三家的看了,还是觉得这家产品好,种类齐全,还都是走看着舒心简约的北欧风格,极为和她的心意,所以对丁巍和冯源征两人去青岛客串黑洞的事那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哪有那种看着自己喜欢的家具一件一件摆放到房间然后达到那种天人合一的满足感有趣!
丁巍装了两件换洗衣物,再将俞老师塞进行李箱的里面几件多余的东西取出,头也没抬:“你看着来吧大概两三天吧,完了之后我会立马赶来,肯定赶得上。”
黑核桃木能有什么颜色?还能刷成白色?
俞老师也就那么一说,他俩昨天去东城那边的那个家私国际馆去,一进去丁巍就只嘬牙花子,看的俞老师都有些烦闷。
丁巍的理解中,家具么,结实耐用就行,结果被狠补了房屋内饰设计课的俞老师好一顿嘲笑,从波西米亚的粗狂有致到北欧的简约时尚,再到东方的古典和式风格,用俞老师的话就是:“得亏我还有点儿艺术欣赏能力,要不然你就坐在圆凳上吃饭吧你”
丁巍哪怕就是有文艺复兴时期的欣赏能力,遇到一方餐桌都能被俞老师说出花儿来的这种事情,他也无从说起啊。
“你那边钱够不?不够了把这张卡带上,里面有三百万你把那个带上,帮我看看嘛,赵赵说挺不错的啊”
俞老师还是抬起头略略关心一下收拾行装的丁巍,不过看见丁巍将她放进行李箱的一本取了出来,就有些瞪眼了。
丁巍讪讪一笑,重新将放到箱子里:“那什么,腾一下空间么我是去客串,一两天就回来了,用那么多钱干什么?”
他看一眼俞老师轻轻放在桌子上的一张银行卡,有些惊讶:“你接广告了?”
两人的财务都是各管个的,尤其在丁巍胡折腾后,财务状况极为良好,对俞老师的那点儿片酬就根本不放在眼里了,家里的一切支出有他就够了,俞老师的收入就是她私房钱,而且俞老师对掌管家里财政大权那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她天生对数字不敏感,看见存摺银行卡上的那一串数字还感觉有些心虚,觉得不够真实。
丁巍对俞老师的收入有个大概的概念,俞老师应该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的私房钱,难道接了广告?
俞老师翻个白眼,略有不忿和不解:“什么呀!这是姜闻还的”
丁巍曾经拿给姜闻钱俞老师是知道的,但没想到是是那么多,不解的是姜闻还钱的时候说丁巍是知道的,可明显丁巍不清楚。
拍鬼子来了的时候,丁巍曾经拿给姜闻一百万,后来在柏林卖掉欧洲著作权后,姜闻说要不从著作权里抽分成给丁巍,可那时候董平以及京城现代是大投资方,丁巍就拒绝了。
没想到姜老大出去了一回又找补着回来了。
姜闻是在五月底被佟副局电话喊回来的,还参加了第六届华表奖,给老曹颁了个优秀新人导演奖以及优秀原创剧本奖,这是浮屠在本届华表奖取得的成绩。
在05年以前,华表奖是一年一届的,今年是第六届,因为是官方的正式的电影奖,稳定与皆大欢喜是底线原则,就连奖项都是优秀奖,而不是最佳奖的名字,与官方主题略有违背的浮屠别的啥也没捞着,剧组就只去了俞老师和导演曹宝平,丁巍借口拍戏没去,佟副局略有不满,还让姜闻带话给丁巍,话里话外的敲打了一回。
“哦那你留着吧,看着再给家里添点儿什么或者给几位老人买点礼物什么的都行。”
丁巍就没指望从鬼子来了上有所实际收益,没想到姜闻还是主动了。
两人通电话的时候,姜闻略有疲惫,但只字没提钱的事,只是听说他把鬼子来了又卖了。
这个“又”字,道尽了一个中年离异男导演的辛酸,临挂电话的时候,姜闻沉默好久,连骂三声草,丁巍心里也不舒服,沉默挂了电话。
可能,以姜闻的性格,真的需要草吧!
在去往青岛的飞机上,丁巍还跟冯源征探讨一下自己的艺术赏鑒能力,冯老师就很有经验:“这不是艺术欣赏的问题,这是你不懂女人的问题”
丁巍怔了怔,觉得老师到底是老师啊,一语中的。
关虎是91年从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的,第二年就拍电影了,跟第六代导演一个通病,灰暗沉郁,还故意拍摄一些暴露过敏的镜头,理所当然无法上映,被京城电影制片厂给内部警告了。
但好在,他在五年警告期间认识了一位大佬,这位大佬算是他的领路人,给他劝解宽慰,给他指点迷津,并手把手的教他对镜头对电影的理解,方才使得他能沉下心来,不再刻意追求镜头化,将焦点聚集在生动流转的生活上,以朴实沉稳的镜头记录和构建自己的电影世界。
这位大佬,就是卢川的父亲卢天明,一位亲自拉扯起第五代导演后被第五代导演拉下马的顶级大佬。
第五代导演是从电影一个和个开始在电影圈发声并崭露头角的,成就最高峰就是霸王别姬和活着。
这三部电影都跟是时任西影厂厂长的卢天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