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小院门口,陈文轻轻拍了门板三下。引得院中传出阵阵犬吠。
司洛清晰听到了门板后金属摩擦的响动。
陈文喊道:“是齐大哥带着司二狗回来了。齐大哥受了重伤,得赶快用药医治啊。”
听到这,门板轻轻露出一条细缝,一个赤膊壮汉探出半个脑袋,就着火把微光好好审视了门外众人,又回头嘀咕了几句,才得到首肯开门。
院子不大,但是结构很精致,门板后面是接着一面厚厚的土墙,起到遮蔽视线的作用。绕过这堵简陋的影壁墙,一座三间小瓦房静静躺在院子深处。瓦房正厅前,砖磊的台阶短小整洁,将整座房屋衬托出了一丝气派。看得出,这应该是村长或者村内极有地位的长老的居所。
院子两侧,六七个壮汉闲散坐在角落的阴影里,专注的擦拭着手中的刀剑。每个人身上都留着斑驳的伤疤,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他们眼神冷冰冰扫过司洛等人,蕴藏着警惕和杀机,就像是时刻准备扑出去的猎犬。
台阶正中,一身黑色唐甲的男人拄刀坐在台阶上。司洛扫过他的脸,脑海中随即浮现此人的背景。
黑甲男人叫林言,是大齐皇帝黄巢的外甥,眼下是这个没落帝国的侍卫统领。院子里这几个壮汉,都是一路追随他的亲兵。
有史记载,他最终亲手割下了舅舅黄巢的头颅。
司洛眉头一皱,望向齐天概。二人脸上齐齐闪过警觉的神色。
正月里剪头发的败类!
林言看到齐天概伤的不能行走,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微笑。“姓齐的,你在陛下面前逞强,偏说突围可行,那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林将军,齐大哥说是遇上了几个沙陀狗的哨子……”陈文正要帮齐天概解释,却被林言刀子般的眼神逼退。
“沙陀狗就那么好杀?他们两个能全身而退?谁知道他们俩是不是已经被收买了回来当细作的!”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皆愕然。那些角落里的壮汉,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擦刀的动作,齐刷刷盯着齐天概和司洛二人。
“林将军。”齐天概正视着林言的眼睛,语气不卑不亢。“我若是有心回来当细作,何必自残身体?你若是不信,自己带人去查看道路,回来禀报陛下便是了。”
“我若是走了,谁来护卫陛下!”林言还要争辩,只听身后的突然传出一个男人威严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
林言闻言,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为司洛和齐天概让出了台阶。
“林将军,我想问下……”经过林言身边,司洛突然开口:“今年正月你剪发了么?”
后者一脸茫然。
“快走。”齐天概撑着司洛的背低声道。“今晚万事小心。一切都要以完成任务为重。”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司洛低声回答。
二人眼神不约而同扫向对方手中刀。只见那握着刀柄的手掌,似是因为紧张发出节节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