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在县衙开辟出一个房间,专门商讨军机要务。
因为之前人心惶惶,就连县令和县尉也考虑着,要不要逃跑的时候,县衙大堂,县属各房都乱作一团,房间里一片凌乱,此时孙策也懒着理会。
由着他们去了,房间也懒着收拾,就选一个相对干净,点一个火盆就能暖和整个房间的屋子收拾出来,暂且呆着。
孙贲一进入县衙,眉头一直紧锁着,刚一进屋,孙贲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这院子里什么声音?鬼哭狼嚎的。”
“呵,县令和县尉被我软禁了,过去那个县丞跑了,如今我是暂代县丞一职。”孙策打趣着笑了笑。
孙贲竖起拇指:“厉害,你一个小小县丞能软禁县令,厉害了。”
孙策毫不在意的笑了:“刘备出任县尉的时候,身边的黑炭脸还不是怒打了督邮,连督邮都可以鞭刑,我软禁一个小小的县令算什么大事?”
“这倒是有的,不过你也别太过了,小心回头主公找你秋后算账。”孙贲觉得好笑,这襄城,算是彻底被孙策攥在手里了。
不过孙策这个坑货拉自己下水,这笔账,孙贲还给他记着呢。
一想到只有这么点兵马,还要死守襄城,孙贲心里又一阵阵烦闷,孙贲身边的几个司马此刻都被派出去了,军队入城,需要安顿,在何处扎营,都需要司马去协调。
孙策身边,郭嘉和黄炳跟着,其它人也同样各自忙碌着。
孙贲咬了咬下唇,他很想听听,孙策这个小王八蛋,究竟想怎么守住襄城:“说说吧,我的少将军,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孙策瞥一眼郭嘉:“司马,你来说。”
郭嘉刚脱下大氅,听到孙策的话,郭嘉坐到两人身边,把地图推到一旁:“看这个东西眼下没用,我说实话,如果死守,十天根本坚持不住。”
孙贲脸色刷的白了。
孙策根本不为所动,因为孙策了解郭嘉,也大致知道郭嘉怎么想的,所以他需要安慰孙贲,孙策拍拍孙贲的手背:“别荒,听下去。”
孙贲皱着眉头,紧咬下唇。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挫敌锐气,扰其心智,此战可奇胜。”郭嘉得意的说道。
黄炳提着一壶热水过来,听到郭嘉的话,也同样皱起眉,吃惊的问道:“奇胜?对方可有三万大军,就算你今天说的是对的,黄祖帅两万人杀来,也不好奇胜呀!”
孙策不同意的摇摇头:“我觉得,可以奇胜。”
孙贲下唇已经咬出了印,“说清楚点,如何奇胜?”
“首先,选精骑一千,出其不意,黄祖必认为我军兵少,会死守城防,沿途不会受阻,而我们反其道而行,挫一挫他先锋部队的气焰。
其次,扼守氾城半日,佯装反击和我军兵马充足,黄祖必然惊疑,荆州军中必然流言四起。
其三,兵退之时,便是上游泄水之时,待我军过了汝河,大水便会顺河床流下,虽然不能重挫敌军,却可阻止敌军过河,至少一日内,荆州兵休想渡过汝河。
此时,至少三日已过,剩下七日,荆州兵虽多,但士气已衰,黄祖必惊疑我军会有后手,未必能放开胆子全力猛扑襄城,十日期满,待郏县,阳翟,昆阳兵马三路夹击,黄祖即便不被生擒,也必然大溃而逃。”
“三路兵马?”孙贲一愣。
孙策也惊疑,孙坚可没说过会有三路兵马。
但是郭嘉的奇谋,却可以一试,如果死守城池,会赶上黄祖兵马士气最盛之时,而且荆州兵仗着人多,士气会高涨到极点,想要死守城池,简直就是坐以待毙。
郭嘉却孑然一笑:“主公虽未明说,但我已料到,主公布下这几路兵马,必有大用。”
郭嘉又抬手掐指一算:“我有预感,舞阳之地,不久后也会有捷报传来。”
众人散去,孙贲拉着孙策一起向县衙外走去。
孙贲一脸的懵比:“孙策,你这个司马,哪里搞来的?莫不是你去阳翟时,就是为了此人?”
孙策点头:“当然,要不然我不告而别,跑阳翟去作甚?”
“这司马靠谱吗?听着不错,不过这是险招,万一失算,出一点岔子,都可能丢了襄城。”孙贲咬着下唇,表示自己很纠结。
孙策“噗”的笑了:“哥,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郭奉孝此人,我是深信不疑的。”
“还有,我会亲自帅一千骑兵打头阵,我已经让黄炳收拾行装,他会带一千人侧应我,城中就交给你了,我今晚休书给程野,让他再上游截断河道。”孙策急着要走,匆匆嘱咐一句,刚加快步伐,却被孙贲一把拉了回来。
“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我孙策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别墨迹了,晚了,我怕生变。”孙策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