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他娘的滚木雷石,依我看,全部武装上阵,那些青壮在前,我们在后,推也把荆州狗推回去了!”韩聪扯着嗓子咆哮一声。
韩聪并非鲁莽到如此虎BI的地步,只不过,被众人喋喋不休,一次次推翻守城计划感到烦躁,大吼了一声,索性跑一旁大口喝水去了。
孙策一只脚踏在桌上,静静打量着襄城的布防图,始终默不作声。
这襄城,西南面正对汝河,与汝河相距约十几里远,两侧如同一个梯形,向东面延伸。
四面皆有城门,通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汝河之上,有三座大桥,桥体用木板打造五条手腕粗的铁链锁在桥底,非常结实,马车疾驰而过,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三座大桥向西,直通氾城,氾城并不大,原本是一座军事要塞,襄城西面的屏障,然而氾城已经被遗弃多年。
附近居民并不多,会有一些猎户再氾城附近居住。
如果孙策手里的兵马足够,可以先扼守氾城,与襄城遥相呼应,形成犄角之势,兴许可以支撑几日。
然而,此时只有三千兵马,孙贲的兵马赶来,也不过六千人,襄城整体布防尚且捉襟见肘,这氾城,更顾不上了。
孙策咂咂嘴,“嘶”吸口气。
孙策的想法,是搞垮三座大桥,可以阻止黄祖行程,可黄祖有三万荆州军,搭桥过河,只是半日的功夫便可以完成,根本起不到任何大作用。
孙策有些犯难。
这襄城,远比想象中更难防守。
别说韩聪会发怒,就是孙策此刻,也觉得脑子快要炸掉了。
斥候第一次回报,黄祖的兵马尚在父城,没有急着东进,想来,黄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来打襄城,或者,他要考虑值不值得深入襄城。
孙策当然希望黄祖向北去,去打郏县,这样的话,程野吃紧,孙策反而从防守变成了驰援,那样机动性会高一些,主动权也多了一些,孙策就有足够的胜算了。
可惜,一切现实都提醒着孙策,襄城,怕是难逃此劫。
氾城距离父城有三十六七里的行程,一旦黄祖兵马到了氾城,占住氾城作为中转,扎根在汝河西岸,襄城,便已是瓮中之鳖了。
怎么弄,都很为难。
孙策挠了挠头,又扫去了脑子里刚才杂七杂八的想法,重新分析局势,重新考虑如何布防。
对于郭嘉而言,大事情,大方向上,他是一个好的舵手,只可惜,这种布防细节上,他毕竟不是军旅之人,倒显得有些外行了。
暂时,还指望不上郭嘉能帮上什么大忙,但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帮到孙策,只可惜,那个人此刻已经回了舒县。
宋谦蹙起眉头,一些话他憋了很久了,见孙策始终犹豫不决,宋谦知道,不得不说了:“少将军。”
孙策还在看图,一个梯形的襄城,要如何才能分散敌军兵马,让四面城防可以分开抗敌,这样,六千兵马加上青壮,守城有望。
听到宋谦的声音,孙策没有抬头,只应了声:“说。”
“眼下,不管如何布防,守城物资需要立刻筹备,少将军如果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事。”宋谦一脸谨慎的提醒道。
韩聪在一旁憋闷,听到宋谦的话,大吼着插句嘴:“这就是扯犊子,根本行不通,与其再城里坐以待毙,不如出去杀个痛快,我老韩,第一个冲出去!”
宋谦不忿的哼一声:“韩司马,你要知道,我们只需守住十日,十天很快就会过去,大军驰援之日,我们就有救了。”
“也是,为什么不直接正面和黄祖打一仗呢?咱们这不是白白消耗兵马,让将士们送死吗?”韩聪暴吼一声。
争吵就快要升华,突然,郭嘉“咯咯咯”笑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郭嘉。
就是孙策,这会也不得不抬头瞥一眼郭嘉,孙策眼下,的确没什么好的办法,毕竟事情来的急,孙策从前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要孤军奋战,死守襄城。
而宋谦的话,无形中提醒了孙策,准备物资迫在眉睫。
但是郭嘉突然的冷笑,更让人狐疑,孙策抬头看了郭嘉半响:“郭司马可是有办法了?”
郭嘉没有理会孙策。
韩聪大怒:“狗屁,都这时候了,你笑得出来?”
郭嘉依旧不理。
宋谦懒着去和韩聪争辩什么,更没心思去问郭嘉再笑什么,直接向着孙策抱拳:“少将军,属下愿请命去督促民夫,准备滚木雷石,随时待命。”
孙策压压手,没有应允。
孙策见郭嘉故意卖弄玄虚,心里忽然莫名的踏实了。
这个郭奉孝,一定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