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寰提起王大虎,熊延弼对这个憨厚的汉子还是有点印象的,作战勇猛,做事认真,要说和孙得功产生什么小误会,在熊延弼想来是不可能的。
熊延弼目光扫到躺在马车上的王大虎,怒气暗生,这铁打的汉子没倒在鞑子的铁蹄下,反而在安全的沈阳城内,差点倒在孙得功这种败类手上。
搞清楚事情原委的熊延弼,已经失去了问话的兴趣,打断了想出声再辩解一番的孙得功。
熊延弼握住手中的尚方宝剑,冷冷的看向孙得功,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孙得功被熊延弼的目光刺的生疼,再看到熊延弼手中的尚方宝剑,背上不禁冒出了许多冷汗。
要知道熊延弼刚来辽东的时候可是凭着万历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杀了不少逃跑和贪污的将领,震慑了不少人。
可自从万历皇帝驾崩后,熊延弼手中的尚方宝剑尘封已久,但凡官场中人都知道,御赐的尚方宝剑在先帝过世后也就和废铁没什么区别,用来杀人当然也没什么问题,可也得做好把自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准备。
明朝的皇帝可都是不省油的灯,自己赐下的可免死罪的丹书铁券都能当废纸来用,更何况用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来斩现在的官,皇帝会怎么想,小鞋穿到死。
孙得功虽然紧张,但笃定熊延弼只是在吓唬他,根本不敢拿这把过期的尚方宝剑砍了他的脑袋,可惜孙得功不知道熊延弼手中这把尚方宝剑已经是升级过的全新版本了。
“孙得功,你可知罪。”熊延弼此时的语气,就像十二月里的寒风,刮了孙得功的脸庞生疼。
这熊延弼实在太吓人了,下次打死孙得功都不敢再来干这种差事,等度过了这劫后,孙得功就想申请调到内地,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叛逃到老奴那边,在熊延弼这种猛人手下,迟早得被吓死。
孙得功觉定先服个软:“熊经略,属下知罪。”
“你知罪就好。”说着熊延弼缓缓抽出手中的尚方宝剑,在孙得功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中砍了下去。
孙得功眼前闪过许多画面,有因为他作内应,老奴轻松的在野外大败明军,之后在他的帮助下老奴又轻取广宁城,战后他也顺理成章的和李永芳一样,娶了老奴的孙女,当上了旗的贵族,手下有数不尽的奴才服侍。
不过最后画面的画面定格在一具脖颈还在喷血的无头尸体上,孙得功就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孙得功的亲兵此刻都快吓尿了,自家的主将莫名其妙的就被熊延弼斩杀,跑又不可能跑,现在沈阳城内就像一座巨大的囚笼,简直插翅难飞,只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熊延弼,请求饶命,全然没有了刚才跟着孙得功时的威风。
但显然已经晚了,这帮为虎作伥的混蛋,熊延弼可不会放过,这些亲兵身上可是沾着那几十个流民的血,熊延弼直接让人就地正法。
“熊承允。”
“属下在。”
“现在拿着老夫的腰牌,去孙得功的营里安抚剩下的士卒,要是有人敢闹事,本督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利。”孙得功可不是光杆司令,除了这些亲兵外,还有大概一千多名的普通士卒,为了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熊延弼让熊承允前去安抚军心。
“属下定不辱命。”说完熊承允就让手下取来战马,带着一帮心腹,去接管孙得功的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