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帆你在这里呀,我找你半天了。”
妆容精致的少女凑上来晃悠着北的胳膊撒娇,瞧见漆月大吃一惊般,挑起半边眉别具深意地问,“……这位?”
“封七月,一块长大的朋友。”北鸣帆时不时面红耳赤地偷瞄漆月,对于胳膊上的“挂件”推开也不是搂抱也不是--若非上回碰面被漆月挑明了男女关系,他本能够在她跟前打友情牌,抢先一步将两人间的感情定性成“纯洁的友谊”,如今的局面却由不得他玩心眼了。
“原来是七月呀,我叫余采薇,鸣帆的未婚妻哟。”余采薇伸出右手与她交握,状似无意地露出定情戒。
漆月摆出一副伤心欲绝又难以置信的样子,迅速飙出两泡泪,小声问:“鸣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怎么……”
她可没忘记剧情中,威胁原主的对话被人录去后,余采薇将原主逼上绝路的劣迹——她不会蠢到鸡蛋碰石头,可北鸣帆也休想轻松打发她。
余采薇似笑非笑的眄视下,北鸣帆如芒在背,尴尬咳道:“阿月别闹,这位是我正经女朋友。”
他原意是想警告她:余采薇注定跟他谈婚论嫁,按封七月一心为他好的作风,就该委屈默认、见好就收,哪知她大受打击般,不敢置信地痛呼:“她是正经女朋友,难道我就是不正经的那个?!”
“噗。”一声闷笑,将三双眼睛齐刷刷吸引过去。
来人身高一米八五,一张幼滑细嫩的脸犹如剥了壳的蛋,撩至耳后的浅金短发露出一枚镶钻衔尾蛇耳钉,绿瞳宛若上等翡翠,轮廓清晰鼻梁挺拔,樱花薄唇以及丹凤眼却表明他并非土生土长的日耳曼人,而是个东方混血。这张独得造物主钟情的面孔不大能瞧出年龄,你既可以说他十七八岁,也可以说他二十七八岁。
明明是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偏偏北鸣帆见之色变,声音哑得听不清:”……甄尧?!”
这时的北鸣帆毕竟缺乏历练,身为小三线,被圈内大鳄围观不光彩的感情史,慌得腿肚子发抖也是正常。
说来好笑,北鸣帆对于多年来借助原主拼命打工,方才打下的好局面不思感激,反倒深以为耻。
他不以被生身父母抛弃的出身为怵,能忍受卖身求取资源,唯独“清高”地不肯接受一个甘愿做牛马,比亲生父母对他更好的女人的爱,这恐怕才是封七月到死不能释怀的心结。
包括这一刻,困扰他的“黑历史”,也并非足踏两条船,而是封七月这个“耻辱”。
漆月回想了一下,对“甄尧”这个名字的印象不深,只知道是年纪轻轻的当红炸子鸡,若非身为圈内人,也不会隐隐听说他背景极深的传闻,之后却不知为何,早早退圈玩别的去了。
甄尧摆摆手:“路过而已,你们聊你们的,我没兴趣听。”
嗓音是少年人独有的低沉微哑。
他别有深意地瞟了眼漆月,抬脚要走,伪娘经纪人翘着兰花指扑去:“诶哟我的小乖乖!怎么不在停车场等着,自个就上来咯?也不戴帽子口罩,万一有狗仔混进剧组把咱曝光了……好好好,别皱眉,不说你了,咱们进化妆间。”
伪娘半是撒娇半是强力,用帽子口罩将甄尧裹得严丝合缝,打包带走。
北鸣帆:“……”他真是想多了,一个被经纪人管束得喘不过气的乖宝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我今天的戏份结束了,跟采薇先走一步,七月,你回去路上小心。”他选择性忽略了之前那个尴尬问题。
“急什么,”余采薇嗔他一眼,扭过头主动邀约,“我最喜欢跟女明星交朋友,下周末致衍会举办一场小型拍卖会,七月一块来玩呗?”
漆月本欲回绝,心头一跳,鬼使神差点了头。
脑中构想的场景是王不见王,眼前却上演起娥皇女英……北鸣帆呆望着迅速达成一致的二女,懵逼地让余采薇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