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又渐明。
直到露出鱼肚白之前的那个无边黑暗。
凌寒从草地上起身,挥了挥手,亲自带着一个小队,朝着一处岗哨扑了上去。
这是一处明哨。
戒备的是西安城方向。
五六个刀客,已经在这个路口呆了三四天,除了稀稀落落的几拨乡民,并没有什么难缠的人物出现。
时间一久,就有些松懈。
因而,在这个黎明时分,几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甚至,可以说,已经半梦半醒的睡着了。
所以,凌寒扑倒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发现危险已然逼近。
毕竟是土匪帮派。虽说经过数个月的集训,已经有了些正规军的模样,但,狗总归改不了吃屎,只有土匪的身份存在一天,那么,在他们自己的心目中,他们就是土匪。
看着静悄悄的窝棚。
听着里面或粗或细的呼噜声。
凌寒轻蔑的笑了笑,扬了扬手。
身后的士兵便放下枪支,抽出匕首,恶狼一般的扑了上去。
“噗,噗,噗。”
随即,窝棚里陆续传出刀刃入肉的声音,以及痛苦的闷哼声。
在没有特种兵的年代,一支部队里,侦察兵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整支部队里,身手最好的,心思最灵活的,反应最敏捷的,等等各种各样的兵王都会被挑出来,然后丢进侦察连。
凌寒的手下,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收拾几个犹在睡梦中的人,还真的简单到了极点:
手起刀落,扎心的扎心,割喉的割喉,都不带溅血的。
甚至,中刀的人除了来得及闷哼一声之外,连痛苦的过程都省略了。
凌寒走进窝棚,借着闪烁的火把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死人,鄙夷的笑了笑。
他走出窝棚。
站了站。
又挥了挥手。
小分队继续向着纵深推进。
就在这时,离道路不远的一棵大树上,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这一行人。
这棵大树,极是繁茂。
树叶如同乌云,密密的倾泻下来,里面莫说藏一个人,就是三个五个,也难以发现。
这,便是高小刀布的暗哨。
作为侦察兵,行动摸哨的时候,对于明哨,通常是不放在心上的,怕的就是神出鬼没的暗哨。
这个关节,凌寒自然是清楚的。
像今天这样,如果这是一次对等的军事战争,凌寒绝不会如此草率。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自己的对手不过是一群土匪。
土匪,懂什么兵法?
他不觉得,无涯洞的人会在广设明哨的情况下,还会费尽心思的去设置暗哨。
再说了,明哨都是这副吊样,就算有暗哨,怕是早就梦会周公了吧?
所以说,轻敌,真的是人生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