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光凭这一点，我只是怀疑你在装焦急，装慌张，并不能确定什么。你可能是自己没有胆量，不敢进入墓园，所以用这种假装的焦急慌张来激我去完成你给予的任务。

“可是接下来，你给我手套，就让我觉得你的身份，很可能不是你自己声称的那么简单。”

“手套？银橡手套？它有什么不对？”

“你把它‘保护’的太好了。”

“什么？”

“没错，你把它保护得太好了。”周无指了指丢在地上的银橡手套，“身为生命女神的侍者，守着一个满是亡灵的墓园，你却将这件专门对付亡灵的武器，包在厚厚的布里，系上三道绳索，还装进背包，而不是直接戴在手上以便随时可以使用。

“这，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么？”

老头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周无竟会注意这样的细节。

“而且，我打开布包之后，发现里面的银橡手套，实在太过光鲜干净了，根本就是从没戴过的样子。

“你说你困住了摩拉迪姆，镇压了满园骷髅，这是很危险的。很难想象你做这么危险的事的时候，都不会想到把专门对付亡灵的手套拿出来戴上，以备不测。

“基于以上几点，我自然会怀疑，你根本就不敢碰这只手套，你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生命女神的侍者。”

“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纰漏，也能被你捕获……”老头还是不服，“不过，光凭这个，你就能确定我是死灵法师，就能确定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了？”

“当然不能。不过怀疑就像金钱，越积累越多。你的脚步让我怀疑你并不是真的焦急，银橡手套让我怀疑你根本不是生命女神的侍者。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你为什么要伪装？为什么要撒谎？”

周无顿了一下：“为什么，要引诱我除掉摩拉迪姆？

“因为有这些疑问，我再一次仔细观察了整个墓园。那座石殿，你说它曾是生命女神的神殿，残留着女神的力量，可是那石殿不过是一个住人和举行葬礼仪式的普通建筑，根本没有任何神的印记。绘画、雕像、象征物，都没有。”

老头淌着黑血的嘴角古怪地咧开：“在那么急迫的情形下，你还有心情检查这些？”

“有了怀疑，就要验证。”周无竖起一根手指，理所当然地说着：“而且，当我检查了整个石殿，准备结果摩拉迪姆的时候，我就已经基本确定，这寂静墓园里发生的一切，恐怕都是你搞的鬼。

“因为那位骷髅将军，实在是太容易消灭了。

“之前你说你自己年老体衰，不是摩拉迪姆的对手，所以不跟我一起进入石殿。可是我进入石殿就发现，摩拉迪姆被法阵束缚，根本不能动弹。你就算再老，只要还能开口念出咒语，就能借助银橡手套的力量消灭它。所以很显然，你不去亲手结果摩拉迪姆，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想到你怀揣银橡手套却不肯自己动手，我更加相信你无法使用银橡手套的力量；又想到你假装焦急，只在桥头踱步，一步也不肯踏上石桥，我便推断你不是‘不愿’进入石殿，而是根本‘不能’踏入这个墓园。

“所以这一切是为什么？如果你只是个偶然经过的路人，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进入神殿，吟诵咒语，消灭骷髅将军？”

周无笑着，站起身来，说出了结论：

“诸多疑问摆在一起，那唯一合理的解释便呼之欲出了。很显然，你跟这个寂静墓园的牵扯，远比你声称的要深得多。而能够同时解释这些疑问的，就是我一开始说出的那个故事：

“你是个死灵法师，这墓园的一切，都是你的‘杰作’。

“失控的‘杰作’。

“而证据，就是你确实能被银橡手套释放的生命能量所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