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琴中考发挥一般,估计是考不上上庸一中了,但一直以来,柯琴都是以上庸一中为目标的。初中以来,柯琴的成绩一直在进步,到了初三下半年,每次月考她都在班上前十,不敢说百分百能考上上庸一中,但确实很有希望,可惜中考发挥失常,估计是没戏了。她很不甘心,只能期待明天出现奇迹,如果她真的没考上上庸一中,那也没办法了,只能去上庸二中,因为她爸妈都是农民,家里条件比较差,没钱让她自费去读上庸一中。
刘萌也讲了一下她的打算,她成绩很差,跟宋殊一样差,对于中考,她不抱什么希望,但她家条件比较好,所以肯定会继续读下去,高中是上不了了,只能去读中专,她现在还没想好,去市里读还是去县里读。宋殊当然希望她去县里读上庸技校,这样他们俩就隔得近一点,但刘萌她家人希望她去市里读。
至于罗哲,他虽然没在,但我们也替他想了一下,估计他是考不上上庸一中了,但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去上庸二中?或者自费去上庸一中?或者再复读一年?都有可能。
如果都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我跟刘萌去市里读书,宋殊、罗哲、江耀和柯琴去隔壁的女娲镇读书。除了刘萌以外,我们其余四个人,长这么大以来,都还没出过松石镇,刘萌告诉我们,从松石镇到女娲镇,坐车要一个小时,到上庸县城,坐车要两个半小时,到车城市区,至少要六个小时,总之,以后我们就很难见面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上高中以后,大家要怎么联系。这个问题,我们在两个月前的野炊时就讨论过,当时就说好了互相写信,只是宋殊嫌麻烦。现在,我们再次确定了,就是要互相写信,至于写信的地址,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只能等十一放假时,我们都回家,聚在一起,好好聊一聊,告诉对方彼此的地址,然后就可以开始写信了。
我们又幻想了一下,高中以后的生活。宋殊和江耀很兴奋,对高中充满了向往,觉得高中生活肯定很美好,宋殊觉得肯定会遇到很多新朋友,江耀觉得肯定会遇到他喜欢的新人,我们都知道他江耀说的“新人”是啥意思,刚说出郑瑶的名字,他就让我们别说了。我对高中也挺期待的,但也多了一丝担忧,车城中学汇聚了全市的尖子生,竞争压力肯定很大,到时候不知道我的成绩会是怎样。柯琴对高中一点期待也没有,她完全不想去上庸二中,也不愿意想在二中里的生活。刘萌也没想过高中生活,她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去哪里都是混日子。
就这样,我们时而回忆过去,时而畅想未来,时而哈哈大笑,有时而陷入沉默,喜忧参半,悲喜交加,不知不觉就到十一点了,已经有了一丝寒意,我们便决定睡觉了,柯琴和刘萌睡一起,我和宋殊、江耀睡一起。
上床后,江耀已经很困了,想要马上睡觉,可宋殊还很有精神,非要我们陪他聊天。他一个人讲了半天,我们都觉得没意思,连我也觉得困了,他便开始讲他和刘萌的事情,尤其是亲热的事情,终于引起了我和江耀的兴趣,我们俩都追着问,他们俩发生了什么。宋殊也很得意,给我们讲他和刘萌拉手、接吻的经历和感受,他还告诉我们,就在今天上午,他和刘萌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不光亲了刘萌,还摸了刘萌,摸了她的背。这个话题实在太劲爆了,我非常激动,江耀也一个劲地骂宋殊“禽兽不如”,宋殊又继续给我们讲,我们终于受不了了,让他不要再说了。
经过宋殊这一闹,我们都有点亢奋了,睡不着了,便只能继续聊天。宋殊不说刘萌,又说起了另一个下流的话题,问我和江耀下面有没有长毛。我不想搭理他,因为他去年在我家睡觉时,就问过这个问题,江耀也没搭理他。宋殊突然想起了往事,拍了我一下说:“羊子,我记得我以前问过你吧,当时你没长,现在该长了吧?再不长就不正常了!”我说:“你好无聊啊,说这干啥!”宋殊笑着说:“都是大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江耀说:“你小声点,被听到了怎么办!”宋殊小声说:“好好,我小声点,那你们倒是说啊,到底有没有长毛?”江耀小声“嗯”了一声,宋殊又问我,我也“嗯”了一声,宋殊高兴的说:“那好,我教你们一个好玩的事,保证你们会喜欢!”然后便让我们把手伸进裤裆,我跟江耀都很好奇,不知道他想干啥,也有一点抗拒,宋殊小声向我们解释说,这叫“打飞机”,特别舒服。在宋殊的引诱下,我跟江耀终于还是动手了,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快感。事后,宋殊哈哈大笑起来,这让我觉得有点羞愧了,江耀似乎也是这样想的,他让宋殊保证,不能把这事儿说出去,宋殊笑着做了保证。经过这番折腾,我们都觉得累了,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起来时,柯琴和刘萌已经起来了,江耀的爸妈更是早就走了。我们自己煮了一点稀饭吃,江耀又去村里小卖部买了几瓶饮料,我们便准备去野炊了。这次都是从江耀家走,就不用分工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从江耀家拿,在宋殊家摘的那些菜,我也拿上了,准备野炊时做了。
可没想到,出门的时候还是大太阳,可我们还没走到小河沟边,就突然下起了一阵瓢泼大雨,雨点又大又密,铺天盖地落了下来,我们还来不及躲雨,就被淋成了落汤鸡。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带着东西返回了,在一处悬崖下边,我们五个人挤在了一起,勉强才能躲雨。
我们在悬崖下呆了几分钟,雨越来越大,已经斜飘了进来,悬崖下没法再躲雨了,我们只能冒着大雨往回走了。回去的路上,我们本来还拿东西想挡一下,但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便彻底放弃了,我们把东西挽在胳膊上,五个人一起手拉着手,迎着暴雨,迈步往回走了。刚开始,我们还抱怨这鬼天气,明明昨天晚上还有那么多星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下雨,大家抱怨了几句,江耀突然开始唱起歌了:“风到这里就停,雨到这里无声……”这是爱乐团的《天涯》,我们都会唱,便跟着江耀一起唱了起来,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大,唱到高潮部分“迎着太阳看着远方,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时,我们五个人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几乎是在咆哮了。我很享受这种状态,我突然想到了那句名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们手拉着手,慷慨激昂的唱着歌,重新回到了江耀家。然而,老天似乎在跟我们开玩笑,当我们到家时,雨就越来越小了,很快就彻底停下来了,紧接着,太阳又出来了,只是比之前弱了很多。我们一起出来,对着太阳骂了几句,然后商量要不要再去野炊,柯琴和刘萌都说不去了,衣服都湿透了,我这才注意到,她们俩的衣服真的都湿透了,连里面的内衣都能看到了,我感觉很不好意思,不敢再看她们了,也同意了不再野炊。
江耀找了他自己的衣服给我和宋殊换上,又找了他妈的衣服给柯琴和刘萌穿,她们俩换了衣服后,看起来特别老土,我们三个男生都笑个不停,她们自己也笑了一会儿,然后便一起进屋去洗头了。
我们三个男生不用洗头,就在场院里站着,手里拿着换下来的湿衣服,一边晒头发,一边晒衣服。可晒了一会儿我们就发现,这样下去太慢了,到我们走的时候肯定干不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商量后决定,生一堆火,把衣服烤干。说干就干,我们从江耀家厨房搬出一堆干柴,在场院边上点燃了,等火旺起来后,我们就一起用手牵着衣服,在火上烤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柯琴和刘萌洗完头出来,看见我们在烤衣服,也把衣服拿了过来,一起烤了起来。
我们在外面烤了半个小时,太阳越来越大了,彻底恢复了盛夏烈日的凶狠,我们都被晒得受不了了,衣服也快干了,我们便不再火烤衣服了,而是把衣服晾在了外面的竹竿上,然后把火弄熄,回屋里呆着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们几个人是又热又渴,便打开电风扇,一起坐在前面吹风、喝饮料。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十一点了,我们都有些饿了,便准备开始做饭了。这一次,我们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决定多坐一点菜,江耀妈妈出门之前给我们准备了一些菜,再加上我从宋殊家拿来的菜,以及昨天晚上吃剩的菜,完全够了。于是,我们五个人又一起配合,做了一大桌子饭菜。这一次,大家都吃得特别饱。
吃饱以后,我们去外面摸了一下晾着的衣服,已经完全干透了,于是,我们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准备从江耀家出发,去松石河水坝那里洗澡了。在江耀的带领下,我们顺着小路抵达了水坝,此时太阳正盛,我们又走了半天,更觉得热了,于是,我们三个男生马上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然后就泡进了水里。看见我们要脱裤子,柯琴和刘萌马上走开了,她们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把裤腿挽起来,把脚泡进了水里。
江耀和宋殊都会游泳,他俩就一起去了水库中间,我不会游泳,就只能在水库边上。我一个人泡了一会儿,回头想找宋殊和江耀,却发现他俩不见了,我喊他们,也没人答应,我突然有点慌了,怕他俩掉进水里了,就喊柯琴和刘萌,问她们俩有没有看到宋殊和江耀,她俩也没看到,于是就准备站起来,和我一起人。可她俩刚站起来,宋殊和江耀突然从她俩前面的水里钻了出来,对着她俩就开始浇水,她俩似乎被吓到了,一时忘了躲开,被浇了一身的水,才晾干的衣服又湿透了。她俩反应过来后,就开始骂宋殊和江耀,宋殊和江耀一直在笑,还喊她俩也下水来玩,然后继续往她们身上浇水,她俩只好赶紧躲开了。
宋殊和江耀又游到了我这里,往我身上浇水,我们三个人就互相浇了一会儿,感觉都有些累了,便从水里爬上来,去找柯琴和刘萌。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柯琴和刘萌已经去了河边,在一棵树下坐着。我跟江耀本来准备穿上裤子再过去的,可宋殊非要让我们别穿,我们也觉得好玩,便只穿着内裤过去了,她们俩看到我们三个人过来以后,都一起叫了出来,柯琴马上捂住了眼睛,让我们赶紧把裤子穿上,刘萌没有捂眼睛,但也骂我们“流氓”,我很不好意思,马上就跑回去穿裤子了,江耀也跑回来了,只有宋殊还站在她们俩面前哈哈大笑,我跟江耀一直喊宋殊回来,骂他“禽兽不如”,他才终于回来把裤子穿上了。
穿好裤子后,我们又去找柯琴和刘萌了,问她们什么时候走,可她俩都说衣服还是湿的,想再晾一会儿,宋殊笑着说,她俩应该去太阳底下站着晒,这样干的快一些,她俩便一起骂宋殊。宋殊也不还嘴,说他再去水里泡一会儿,然后便又下水去了,江耀也跟着去了。我不想再下水了,并且觉得有点困了,便也找了一个阴凉处,躺了下来。
我躺了大概半个小时,听到柯琴喊我,原来,宋殊和江耀都上岸了,也都穿好了衣服,大家准备去学校看成绩了。我突然感觉有点紧张了,顿时睡意全无,赶紧爬起来了。我们五个人一起,顺着河边往下游走去,走向松石大桥,走向松石中学。无论中考的结果如何,这一刻,始终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