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心想,反正自己走投无路,自己那几十块钱也不够住院费,还不如干脆变卖老虔婆的家当。
秦淮茹细数了一下,贾家现有家当,还真不少。
秦淮茹来贾家相亲,就看上了那台上海三五牌老款座钟,据说是老贾花了120块买的,银灰色表盘很是耀眼,到了整点就当当响,几点就响几声。
想到当初自家座钟悠悠而鸣,在院里也是头几个。
看着贾家头顶上蹲伏的七只小兽,秦淮茹那时甚至有种幻觉,她嫁的是荣国府里钟鸣鼎食的贾家,现在回想,就只剩下一阵心酸。
这种座钟,需要每个月用钥匙模样的发条上一次弦,平时那钥匙,就别在座钟后头的小门里。
可是棒梗手欠,把钥匙拿去卖了5毛钱,买了几个芝麻烧饼,自己吃了。
可这钥匙值5块钱,因为舍不得去配,现在就等于摆设,加上被小当摔了一下,如今能卖60块钱就不错了。
秦淮茹还记得,棒梗满月后,全家以贾府世子定能接班老贾,所以动用老贾留下的积蓄,花了130块钱,买了台飞人牌缝纫机,把刘家闫家都羡慕的不行。
当初,是为了给世子棒梗做多多的衣服,这东西按理说最实用,
谁想后来日子紧吧,也没钱买布做衣服,成了最没用的一样东西。
上海牌的半钢手表,困难那年,60年怀小当那年买的,花了60块钱、
想起这个,秦淮茹就一阵心酸,贾东旭才戴俩月就撒手人间了。
秦淮茹这才发现,这死鬼贾东旭也真够作的,拿着老贾留下钱,竟然买了这么多物件,还有手表这种奢侈品。
另外,老贾还家传一辆没有轱辘的破28自行车,贾东旭骑着到了厂里,就没再骑回来。
还是秦淮茹带着肚里的槐花,在一个漫天大雪的日子,来到厂里,在第一车间门口找到了她,然后一边哭着,一步步给推回来的。
正当无助的时候,一个总偷瞟自己的年轻的厨子,拎着一个网兜,恰好路过,顺理成章地被叫来陪伴左右,
秦淮茹的两个男人,就实现了工资条的无缝拼接,开始了她网兜饭盒的幸福生活。
秦淮茹虽然在路上就平复了伤痛,但这车推到家里,贾张氏就疑神疑鬼,觉得这车非常不详。
从此开始。这车就开始吃灰,连俩轮子也都先后卖给闫老西了。
秦淮茹一想,反正卖了一半,还不如彻底卖给闫家呢。新车一个轱辘卖16,那没轱辘的新车差不多60块钱,减半30都没人要。
要是20块钱卖出去,就算走运。虽然棒梗10岁,应该学习骑车了,但哪辆车都行,她就是不会让棒梗再沾这辆车。
秦淮茹心一横,想了个大甩卖计划,棒梗最重要,这些身外之物,干脆统统卖掉算了,那老不死的既然不肯拿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但变卖家当总是让人难受,在大家一致谴责闫富贵的时候,
秦淮茹决定最后努把力,回屋来求贾张氏。
“棒梗手术需要一百多块钱,我手头还有50,是小当和槐花的嫁妆,我都掏出来了。还需要80块钱,您帮着拿一下吧,否则,棒梗可能就要残废。”
贾张氏并不害怕,心想以后你拿棒梗说事,几下就把我老本榨干了。
“秦淮茹,又来骗我的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贾东旭留给我的养命钱,你想要,门都没有!”
“秦淮茹,你自己想办法,呵呵,惦记你的人不是挺多?去找许大茂!”
秦淮茹知道,贾张氏岁数越大,变得越自私,
危难关头,贾张氏就是连棒梗也可以不要,毕竟钱比人靠谱。
秦淮茹暗骂一声老不死的,她要是知道,贾张氏继续拿着这300块钱,疑似活到90年代初,真要失去生活勇气了。
她在心中小声默念,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