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志远亦是说道:“不错不错,听师父说你是到大宋临安城去了,怎么样?给我们说说临安是怎么个繁华盛景如何?”
三人说说笑笑,便来到了以前他们经常关爱小动物的后山之中,此时秋意愈浓,正是草枯雉兔肥的时节,这些年他们也算是吃出了规律来了,秋天的兔子和山涧中的鱼是最肥的!
片刻之后,三人设好陷阱,撒上饵料,然后开始守株待兔,丘志清顺带做了个浮漂开始在山涧瀑布砸出来的水潭中垂钓,期待中午弄一个丰盛一点的野炊。
顺带补充一句,这个山涧不通往古墓,你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们在这里从小玩到大!
房志起好奇的问道:“师弟,陆游诗中说: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难道临安真的这么繁华么?夜不宵禁,店不关门?”
刘志远亦是符合道:“师兄说得对我也好奇,不过就连陆游那等大诗人都在临安混得不好,即使感慨世态人情淡薄得似纱,还想着骑马客居京城享受那份繁华,开销一定很大吧?”
他们两人都是关中人,都这么大人了,估计进了终南山就没下过山,哪知道什么人间繁华?
于是丘志清并开玩笑道:“临安自是繁华的,正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两人目瞪口呆,刘志远小声的说道:“师弟,你还敢去那种地方?”
这话把丘志清问的一愣:“哪种地方?”
房志起悠悠的道:“就是歌舞不休的地方……”
“去~~这说的是当朝官员的宅邸现状,跟你们品性高洁的志清师弟有什么关系?”
……
三人在后山之中放肆了一下午,临了将要下山之时,却发现刘志远有些情绪低落,丘志清不由好奇,在他心中,这位刘师哥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
“师兄这是怎么了?总不至于师弟出去几年,厨艺大进,让师哥有些念念不舍了吧?”
房志起调侃道:“还能怎么地,前些天师叔师伯们讨论开枝散叶之事,他作为师父的嫡传二弟子,有幸被派往洛阳地区,独自撑起一片天,以后他就是全真道南无派的首席了!”
丘志清恍然大悟,这个事情他自然知道!回终南山的路上,他们获得了一个消息,金国把首都南迁到开封,金国中都很快便陷落,此时蒙古大军大举进兵,大有横扫河北之势!
此时全真教也面临着一个全新的选择——是死守着终南山,还是开枝散叶,占领各座名山大川,把全真教变成像天师道一般,由多支道脉构成的模式。
这个时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金国怕是坚持不了几年了,因此全真七子决定各领一支道脉,平时不打全真教的名号,只是以派别命名,如刘志远他师父谭处端创立的“南无派”!
对外称作“南无派”,对内则称为“全真道南无派”。其中房志起同为谭处端嫡传,则是作为一个分支留在终南山中,作为“全真道南无派”派驻终南山重阳宫祖庭的代表一类……
而此次全真七子闭关,便是要彻底完善一番全真道的理论,以及道境等。
……
晚课之后,丘志清敲开了马钰的掌教院大门,马钰把近年来全真的一些情况说给丘志清听,主要是收入,支出,以及各地挂靠道观的情况等。
没错,现在北地有很多道观都挂靠在全真教门下,他们多数都有自己的传承,亦无非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而已!
“如何?可有信心将我全真教在你手中发扬光大?”马钰面带笑意,眼神却是相当严肃。
“时间有点紧张,徒儿若是说十成十的把握,那肯定是骗师父您老人家的!不过徒儿听说各位师叔都已经决定分散出去了?”丘志清最终还是没耐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马钰走到窗前,伸手接住一枚飘落下来的杏叶,感慨的道: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此番金国一败涂地,蒙古又杀戮成性,风雪欲来心忧愁,无力回天冷不休。我等不论是方外之人的身份,还是江湖中人的身份,都只能勉强自保,回天乏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