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而来,凌云山庄湖边。
叶星凡面前摆着清蒸鲤鱼、竹荪冬菇鸡、清炒百合,七彩莲花羹。
他还未来得及拿起筷子,就在此时天色暗了下来,风也骤然变大。
渐渐的四周一片漆黑,空旷死寂的黑暗中忽然一声冷笑:“叶星凡,你多管闲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黑暗之中一道黑影突然而出,朝自己一掌击来,叶星凡看的真切,正是那晚云岭寺的神秘人。
陡然一惊,叶星凡蓦然坐起身来,感觉额头已有一丝冷汗。
叶星凡揉了揉眉梢摇头道:“南柯梦醒,却不知活着已是如此幸运。”
窗外正在劈柴的小二哥笑道:“公子做噩梦了吧?”
叶星凡走到门口,舒展着全身问道:“你说这做梦的东西能实现么?”
小二道:“那得看你够不够贪心。”
叶星凡笑道:“对极了。我不贪心,所以给我来一碗素面便好。”
大堂上叶星凡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周遭吃早点的江湖中人都目瞪口呆。
小二放下面,看着叶星凡的吃相就一直坐在一旁。
等叶星凡放下那不能再干净的碗,才忍不住笑道:“公子您这吃相,真的只是比小人好些而已。”
忽然,小二看着昨日血兰的房间外掉落了一张床褥。
小二走过去看了看被子道:“这是那位姑娘的。被子怎么会掉在这里。可别出什么意外。”
看着大堂里许多的江湖中人,小二虽然担心血兰出事,却没胆子继续说下去。
叶星凡推开门,房中空空如也,一切都很整洁,丝毫没有特别之处。
但是床上的衣衫和披肩却让叶星凡一愣。
“原来昨夜是她?”
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煞有其事,叶星凡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小二可不想出什么事情,赶来道:“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那姑娘定了三日的房间,你…”
叶星凡根本没听见,手中攥着被子,不禁面露微笑道:“原来这多血兰也并非生来便无情,又是怕我饿着又是怕我冻着。呵…”
虽然男人都难免有些自作多情,甚至可以说男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作多情,但是这次叶星凡却十分肯定,因为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解释。
虽然清晨透着一丝凉意,但叶星凡却觉如沐春光一般。连满身油腻的店小二也似乎英俊了许多。
他轻轻拍拍店小二的肩膀,轻道:“谢谢。”说完,人已转身出门。
店小二摸了摸后脑勺,兀自不解这奇怪的人在谢他什么。
叶星凡一路上心情都愉快了不少,走着走着竟忍不住用《雁荡云漪》翻上几个跟头。
后来更在崎岖的山路上唱起歌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这是唐代张九龄的《望月怀远》。
虽然唱不一会就发现曲词全都记不清楚了,便东拉西扯的胡乱唱。
“难道我真的对这朵血兰动情了?”
叶星凡忽地停下,有些发蒙。“如若不是,然则我现在是做什么。”
华山天下险,时近黄昏,蜿蜒而上山路周围更全是白绫,气氛异常诡异。
迎客松在玉屏楼左侧,倚狮石破石而生,高十米,干分二枝,一枝翘首斜伸,宛如凤凰引吭;一枝平垂四射,恰似孔雀开屏。
这里距离山脚路程也不算短,登山之人到了这里大都筋疲力尽,树荫正好供其休息。
但叶星凡信步而来,不知不觉竟已到树荫之下。人在有心事时,身体的疲惫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环顾四周,叶星凡此时才觉得少了些什么。
山风拂面,带来一阵凉意,叶星凡顿时清醒了些,暗道:“华山迎客松下通常都会有弟子迎接上山的武林中人。怎么现在连个鬼影子也见不到?”
难道血兰已经上山,说不定已经和岳子峒动手了。
似乎事情只要同血兰有关,叶星凡都会不由的往最坏的可能去想。
他随手撕下一块白绫蒙在脸上,人已飞掠上山。
一道闪电般的蓝影在陡峭的山路上急冲而上,道旁的草木被一阵劲风扫得左右摇摆。
可为什么片刻之后蓝影后却又多了一道白光。
虽然蓝影的速度要更快,白光却也是紧随其后。
华山山腰接引堂外空无一人,大堂里却灯火通明。
叶星凡暗道:“莫非我来迟了,她已闯入其中…”
他完全没有停留,穿过接引大殿直往山顶而去。以叶星凡之能居然完全不知道有人跟踪,可想而知他内心的急切。
随之一个身形曼妙的白衣女子也走进了接引殿中,看着门外上方山道上那道蓝光良久不语。
这女子正是那“湖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