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叶星凡为何护着血兰他们无从得知,所以叶星凡会不会当真为这女子不顾自身,他们同样也就不敢肯定。
换而言之,若是真动起手来,血兰反倒是他们的护身符。
血兰一死,危险的反倒是他们。
掌门之位再诱人,也得有命活着回去才能享受。
时间就似忽地倒流,变得如同之前凌云飞瀑一般,谁都没有动作。
“你等何人!挡在此地意欲何为!”
过得片刻,谷底对岸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随之出现的竟也是七个人。
这七人均是粗布麻衣打扮,带头之人腰间用麻绳系着一柄长刀,看上去粗鄙不堪,便如同普通的庄稼汉,丝毫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七人簇拥着一名灰色布衣男子,看这七人组成的阵势,并不比那风雷剑阵差多少。
如此严密的保护,中间那名男子身份自然非同寻常。
“在下七人乃是华山派弟子!在此诛杀敝派死仇,莫要自误!”回答的仍旧是陆松。
看来他们七人便是以陆松为尊。
陆松此番话语运足了内力,既是劝说也在恫吓。
他内力自是不如岳孤云,更不能同叶星凡相比,但是放在江湖上足以震慑一般宵小。
“少爷,江湖仇杀,我们不必过问。”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带刀男子。
“还请你们收起兵器,容我等过去。”看不到中间那被唤作少爷的男子如何作答,带刀男子已再次高声道。
“笑话!你们自去便是,为何先要收起兵刃!”陆松皱眉道。
带刀男子道:“君子不立危墙,还请行个方便。”
他的话语非常客气,但是双眸却已露出一丝不耐。
这时所有人都猜到,恐怕不是这些看似庄稼汉的人有意刁难,便是中间这名男子的身份太过特殊。
即便是见惯了江湖仇杀的华山弟子,此刻也不禁重新审视起来。
自然,他们不排除这些人认识叶星凡,所以才在此故弄玄虚。
见陆松面现犹豫,麻衣男子这边也开始暗自警惕起来,长刀开始缓缓出鞘。
其余六人心领神会,虽然仍旧未动,周围的空气却似开始凝固。
他们这群人也不知是何门何派,此时虽然只是七人,却让对面的华山弟子有种面对千军万马的错觉。
“收剑!”
不想那陆松倒是个果决之人。
对方知道了自己华山弟子的身份,见识了自己等人的功力还敢出手,至少是自认不惧。
何况还有叶星凡这尊大神在侧,自己等人今日是无法成事了。
至于返回求援,他更是不会去考虑。
况且要自己的剑锋,刺向眼前这名昏迷不醒的女子,恐怕自己也是下不去手。
不甘的看着血兰,或许这掌门尊位注定与自己无缘吧。
临走之时,陆松终究忍不住扔下一声叹息。
“这个陆松虽然名声不显,但是行事老练,飞扬果决。华山派的确是埋没了不少能人!可惜,权之一字,究竟有什么魔力?”叶星凡像是被传染一般,跟着轻叹。
等到叶星凡回过神,想去看清楚是何人为自己解围之时,这群人已去的远了。
叶星凡这才紧闭双眼,重重往树干上靠去。
他虽然没有出手,甚至没有参与,但是心力却十分疲倦。
血兰挣脱叶星凡的手,挣扎着站起:“趁我现在还有力气,快走。”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叶星凡轻笑道。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那姓陆的回去带更多的人来此,到时连累那几个不相干的人。”
叶星凡直勾勾盯着血兰,没有说话。
“你老毛病又犯了?”血兰蹙眉道。
“不,我是在想,要是杀手都像你,这个世界该是多么可爱。”叶星凡摇了摇头。
“你难道就不怕?”
“我不怕。”
“为什么。”血兰看叶星凡淡然的样子,虽然紧迫感也随之减轻了许多,却不明白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因为陆松回去不但不会泄露我们的行踪,甚至会竭尽全力替我们隐瞒。所以这条路不会再有华山弟子出现了。”
叶星凡支起身子,语气十分笃定。
“你果真疯了?”血兰道。
“呵呵。为他人做嫁衣的事,聪明人是不会去做的。而那个人,很聪明。”
“我不明白。”血兰有些糊涂。
“你认为岳孤云这个常年不见人影的大师兄,或者说掌门的独子,在华山派能有多少威望交情,足以让这么多师兄弟为他如此奔波?”
血兰还未回答,叶星凡已接着道:“其实他们要的不是什么复仇,更不是谁的命,而是那迎客松间,御剑堂内的一把椅子。”
明明遇到了血兰,尚未交手便返回求援,且不说会不会被师父责罚,被他人耻笑。
若是到头来反而让血兰死在了别的同门手上,他做的所有事情便是一场徒劳。
若然如此,还不如让谁也找不到他们,那掌门之位大可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