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重新回到了这个家,但她不愿意见到陈祖铭,陈孟凡兄弟两人极力撮合。最终,陈祖铭还是放下了架子,买了一串项链,向老婆认了错,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发誓:以后再不敢这样了!于佳白了他一眼:“男人的誓言最靠不住了!”不过看到陈祖铭那诚恳的态度,她还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只是,夫妻间本来就奇怪的关系间如今又增加了一些尴尬的成分——过去,于佳虽然不爱陈祖铭,但陈祖铭却深爱着她,而今,两人已经互不相爱,以后,这段婚姻只能竭力维持了。
陈家两位公子终于放下了心,父母和好了,他们的关系也回到了从前,这是他们唯一一次站在了同一战线。
接下来,陈孟凡的当务之急便是还鸟。
陈孟凡把艾琳提在手中,敲响了天昊家的门,开门的是吴雨彤。陈孟凡猛地想起,这不是在自己的脑海里经常出现的那个身影吗?有些人,只要见过,便难以从记忆中抹去。雨彤说道:“你是找我哥哥的吧,很不巧,他不在家。”
陈孟凡十分失望,说道:“请转告你哥哥,我有东西给他,相信他一定会喜欢的。我改天再来吧!”雨彤留之不住。
其实,吴天昊在家,是他吩咐雨彤那样说的,只因这个人如今已没法继续深交了,他是“仇人”的哥哥,这种念头占据了他的理智。隔着门缝,可以看到艾琳,他恨不能冲出去把艾琳夺回。但是,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他宁愿得不到所爱的东西,也不愿见到陈家的人。
等妹妹回过头来,他说道:“你刚才的表现很好,下一次他若再来,你就对他说:‘如果给我的是一只鸟,那交给我就可以了!’知道了吗?”雨彤感到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这事以后再跟你解释,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雨彤向来听哥哥的话,便不再多问。
第二天,陈孟凡又来了,开门的依旧是雨彤,她笑眯眯地说道:“你来得真不是时候,他刚出去不久,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哦,对了,你是准备送他这只鸟吧?”“不能说送,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我来是准备让它物归原主的。”“哥哥说了,如果是鸟的话,让我代收就行了,不知你意下如何?这里还有你的一封信!”
陈孟凡把鸟笼小心翼翼地递过去,眼中满是不舍。离去的时候,好几次回过头来,艾琳亦是不断扑腾着翅膀,似乎是在道别,但它没有尖声鸣叫,也许他能理解主人的用意。
艾琳又来到了陌生人的手里,但这一次,它不再挣扎,也许经过多次的辗转,已经麻木;亦或许是这个女孩的和善面容,消除了它的不安。
天昊估摸着陈孟凡已经走远,便冲出了屋子,紧紧地抱着这个鸟笼,随后打开鸟笼,极尽自己的温柔拥抱这位久违的朋友,泪水濡湿了艾琳的羽毛。几年不见,它比过去憔悴不少,它的身上有一些伤痕,在翅膀的尖端,只有伤疤,不再长羽毛。不过,它依旧美丽非凡,高昂的头颅上那金色的冠羽,加上浑身赤焰的羽毛,俨如传说中的神鸟。吴天昊不禁喜极而泣!久别重逢,本以为再见不到的朋友忽然回到你的身边,而且你们的友谊并没有被时间冲淡,依旧纯洁如初,这应当是人生的幸事了。
当艾琳确认眼前这个人就是吴天昊的时候,轻轻地张开翅膀,想要拥抱自己的老朋友。天昊把它举过头顶,敞开手心。艾琳一跃而起,绕梁三轧,天昊万想不到它飞得如此驾轻就熟,这是他过去所无法教会的。艾琳在他的头顶翩翩起舞,鸣叫着,歌唱着。它已经变成了艺术家,天昊惊奇不已。他和艾琳说起话话来,他说道:“几年不见,你已经甩我几条街了!”艾琳以空灵的歌声回应,一旁的吴雨彤完全呆了。
再说陈孟凡,自别了吴雨彤,深蹇眉头,默默地往回走着。他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按理说,他应当欣慰,应当长舒一口气才是。相反地是,他有点难以释怀。难道是因为失去艾琳后的寂寥吗?这自然无法避免,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困扰着他,究竟是什么呢?是弟弟和吴天昊的矛盾吗?他知道很难令两人捐弃前嫌,这两人都是倔脾气,难以撼动。他能猜到吴天昊是在回避他,难道自己的朋友的气量不过如此?种种思绪压迫着他,使得他一度呼吸不畅。
他停下脚步,掉转身又朝天昊家走去,为了弄清楚吴天昊的下落,同时也为了再看艾琳一眼。
陈孟凡敲响了天昊家的门,不过,这次开门的不是雨彤,而是吴天昊。这一下,两人都愣住了。陈孟凡惊讶万分,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被他们兄妹俩耍了。吴天昊则局促地搓弄着手指。
陈孟凡问道:“你不是没有在家吗?怎么……”
“我……有点事,刚回来不久。”吴天昊的脸不由自主地涨红了。
“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家,雨彤撒了谎,对吗?”
“话都到这份上了,那我告诉你吧,是我让雨彤那样说的,你不用怪她。总之一句话,我不想再见到你。”
听闻这话,陈孟凡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霜,似乎受到了重击,他不禁后退了几步,他努力缓过神来,很无辜地问道:“不想再见到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把鸟儿换给了我,我感激万分。错就错在你是那个混世魔王的哥哥。”
“天昊,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们在艾琳的问题上有误会,但是,对于所有发生的事,我一无所知。你不了解我的家庭,也不了解,我和国威不是一样的人。况且,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够了,到了现在,你还是帮他说话,他叫陈国威是吧?你当然不知道他都干过一些什么事了,我这样跟你说吧:陈国威和你爸爸就是一大一小两个盗贼,你不用给我使这种脸色,我难道说错了吗?他们父子二人对我们一家犯下了罪,他们将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原谅,你是陈家人,念在我们过去的情谊的份上,我不怪你。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要说的话都在那封信里,你回去慢慢读吧,你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话。”说完拉上雨彤进了屋,“砰”地一声撞上了门。陈孟凡犹如一尊雕像呆立门口。
陈孟凡回到住处,没有拆信,而是随手把信扔到一个几近废弃的书柜中,因为他能猜到信里都说了些什么,他不愿意面对至亲的愚蠢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