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两口陷入争执,拉芒达急忙过来劝解,摇篮里的小安德烈也看准时机放声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邮递员的声音,吴天昊当即打了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地冲向门口,他终于等到了信。而且这封信来自中国,经巴黎中转而来,封面并未署名。他心想,这一定是哥哥的来信,从祖国来的信,除了哥哥,还有谁会记得他这个经历人生起落的过时画家?
他捧着信封,如获至宝,他急于与家人一起分享信中的内容,如果这确实是哥哥的回信,而哥哥也原谅了自己,那么他的人生也就不再留有什么遗憾了。
不过,当他撕开信封之后,脸上却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因为这不是哥哥的笔迹。信中写道:
天昊:
久不通函,深以为念久倾鸿才,屡屡怀慕。
吾居甘肃,早闻弟才名雷贯宇内,然祸福无期,悉闻弟倦于丹青,疲于人事。今愚兄偶遇陆峰,饮酒谈笑间,怀及昔日旧情,感人事之变迁,尽唏嘘不已。
为兄已在大漠间备下浊酒,静待余音……
何秋子
某年某月
毫无疑问,这是何秋子的笔迹,也是他的处事风格,信虽寥寥无几,意思却十分明显,便是昔日“青年茶社”的朋友们如今正相聚于甘肃,只等吴天昊的到来。
吴天昊心想,如果只是何秋子一人,那么无论自己身处那里,他也能找上门来,之所以“青年茶社”的朋友们没将法国之旅安排上行程,一定是陆峰的缘故。陆峰曾说他会立志于做一名像那样的人,所以,如今的陆峰,大概已经是一名公职人员了吧!而一个一心为民的公务员,岂会轻易离开岗位!
吴天昊这样想着,在回信的同时,也将中国之行当即提上日程。此次回去,既是同“青年茶社”的朋友们相聚,也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