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确实很像一个人了。

“我知道了。”

小六仅仅是说了这四个字，声音里忍不住的悲痛，她朝周南山深深鞠了一躬，就开始脱道袍。

“衣服不用还给我，送你就是你的了。”

周南山说完，走进了屋里。

再出来的时候，小六走了。

他想了一夜，觉得最大的不安因素就是小六，他不想成为下一个余剑秋。

可当他真的把小六赶走，突然觉得屋子里空空荡荡。

这里不再像家，只是房子而已。

……

接下来的一周，周南山每天照常去了黑市交易灵符，下午去古元那学习制符，傍晚又买回了大量的妖兽血肉。

回家的时候才想起来，小六又不在，其实妖兽血肉也不用买那么多。

“走了好，我一个人多吃些。”

周南山想是这么想，但没吃几块就觉得不对味，想来应该是他刚才的调味没掌握好。

夜里练功完毕之后，本来是要教小六读书认字的，可她不在了，于是时间就多出来。

周南山安静的坐在院子里，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不太习惯一个人了。

特别是睡觉时候，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整整七天没睡着觉。

最终他受不了了，干脆起身用钻地符进入了地下，指着纸人破口大骂：

“你们干什么要把她赶走？她走了，现在不归山都没法去，你们开心了？！”

“赶走她的，不是你自己吗？”

如果有人在旁边听，还会以为周南山在跟别人对话。

但这里是地底，除了一个纸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周南山，是在自言自语。

“要不是你们总叫我要活着，我用赶她走吗？活着活着，我活得根本没有一个人样，这也叫活着吗？！”

周南山暴怒地拾起纸人，又狠狠地将它摔到了一边。

隔了好一会，他看着不会动弹的纸人，又缓了缓语气：

“确实，你们一百三十个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你们当然想我活着。”

周南山坐了下来，坐在纸人对面，神情有些颓废，露出了些许苦涩笑容。

“在渔杭村安定下来后，我就有点累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六，只有跟她在一起这三个月，我活得有盼头。”

“你们笑我……行，那你们来活啊，可惜你们又做不到。”

“既然你们做不到就不要吵，我现在就去把她找回来。”

……

周南山在地下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第二天出来的时候，他感觉舒服了很多。

他没有急着去找小六，他也不知道去哪找，只能去打探情报。

“高老板，我想找个人，你说会很难吗？”

周南山卖灵符的时候，不着痕迹地问道。

“跟夫人吵架，把她气走了？”

“……那么明显？”

“……这也能被我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