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这番道理,说明你已有些见地,可惜狭隘肤浅流于表面...”李故轻轻摇头。
李免成不解的追问:“怎么说?”
“做大事不能墨守成规,发展力量对复国的确重要,但需要选择恰当的时机。”李故抛出一个论点,然后开始自问自答起来:“赵国百姓真的过得好吗?不见得。昏君王徽成了金人俘虏,可改朝换代了吗?并没有。得民心者得天下?未必。”
“可圣贤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李免成大为震惊。
李故冷哼:“圣贤书?文庙那些人的思想,都是用来愚弄百姓的,哪一个开国君王成事,是因为奉行仁义礼智信?至少我们李家不是。”
“父亲您继续。”李免成吞了吞口水,李故的观点太劲爆,他感觉有些消化不过来,但却像上瘾般停不下来。
李故站直身体,捋须正色回答:“以前的王朝更迭,都跟普通百姓没什么关系,即便刘邦也不是真正的黔首,普通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妄图谋夺天下?”
“嗯,这点孩儿认同,我李家出身关陇豪族,即便已经沉寂了百余年,相信父亲站出来振臂一呼,我们所能获得的认可,不是造反的黎庶可比。”李免成点头附和。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自古以来号称农民起义者,领头者都不是贫苦的贱民,比如那个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陈胜不是,乱我李唐根基的黄巢也不是...”李故越说眼神越阴翳。
李免成似有所悟,“爹爹的意思,孩儿已经明白,眼下金人来势汹汹,王家江山危如累卵,咱们真不浑水摸鱼?”
李故听得直摇头:“金国虽伤了赵国根基,但远不到亡国灭种的时候,你知道为何赵国烂成这样,还有人甘愿为之流血牺牲?”
“因为忠义?”李免成小声猜测。
“哈哈,忠义?可能有些人是,最主要是朝堂上衮衮诸公,这些人为了各自的利益,需要继续附在赵国躯壳上吸血,所以才会奋起反抗守卫山河,如果看着躯壳彻底腐坏,那群寄生虫的损失更大...”李故缓缓走到窗前,盯着黑夜的眼睛无比深邃。
李免成连忙恭维:“您看得真通透...”
“通透?为父还有更通透的。”李故转过身神秘一笑,随之轻声嘱咐:“器之你记住了,眼下时局混乱,对我们复国有利,不过起事的时机没到,先暗中蓄积力量,坐山观虎斗好了。”
“孩儿省得了,您刚才指的更通透是...”李免成抱拳欲言又止。
李故心说你小子,倒是很会抓关键,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对门窗检查一番,确保外面没人偷听,这才走回来小声说:“下面爹讲的话,你听完就烂在心里,连星儿也不准说。”
“嗯。”李免成表情庄严。
“你知道为何古往今来,只有汉、唐能做到对内国泰民安,对外能够驱除鞑、开疆拓土?但是赵国就不行?”李故先用问题作为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