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后,朱雄英扶着朱标回文华殿,在路上将二王疑虑详尽禀告,大战在即,领兵的藩王噤若寒蝉,对国家社稷、军心士气,是绝没有好处的。
可朱标已经喝多了,给不了他确切的答案。朱雄英便只能留在文华殿侍候着,等着他父王酒醒了再说。
翌日拂晓,揉着脑袋的朱标,接过儿子沏好的醒酒茶,抿了两口。靠在软垫上,给朱雄英说了说此中的门道。
中秋是年年都过,皇帝召诸王进京,并不只是为了合家欢聚,更是要为兵部、五军都督府紧锣密鼓,张罗的第八次北伐做准备。
藩王与诸将共同领兵,齐心攻伐,又互相制衡,才是陛下以为最稳妥的方法。而这次进京的诸王中,晋、燕、齐三王,亦在从征之列。
齐王、潭王,是达妃所出,自幼与晋、燕二王不睦,兄弟之间多有摩擦。要打仗了,要有大把的军功,老三、老四自是不愿意分给他们。
至于,二王的疑虑,是朱标故意为之的。就是要利用他们之间的不和。这样一来,三王之间有敌对,有制衡,东宫才能安枕无忧。
“可是,父王就不怕他们因私废公,在战事上做手脚,剪除异己,影响战事的进程?”
怕?这个词从胆大包天的朱雄英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一件稀奇事。
莞尔一笑,眯着眼睛的朱标却告诉他,他们三不敢,更不敢在战事上开玩笑。否则,不用皇帝出手,朱标就有一百种方法治他们。
总而言之,怎么用诸王,怎么制衡他们,朱标自有考量。只要他还活着一日,诸王便威胁不到东宫,更不会成为朱雄英的绊脚石。
“这世上,除你之外。谁敢觊觎奉天殿的那把椅子,便只有死于一条。”
“这是国家法度,也是陛下与孤,达成的共识。”
以嫡以长,是国家典制没错。可要想立住脚跟,让朝野敬服。只会杀人,远远不够。要有实打实的功绩,摆在台面上。
一直以来,朱标奉行都“礼起于敬而止于仁”收获了一些人心。可即便是父子,也是不一样的,朱雄英的脾性,走不通这条道。
所以,百思之后,朱标终于给他找到了一个两全之法。成与不成,都有功劳可拿。那便是,出任秦军监军,辅助晋王作战。
当然,朱标并不是让他去干“头悬于腰”的买卖,作战之事,自有徐允恭等人操持,根本不用朱雄英操心。
而他真正要做的,就是在我军追亡逐北、驰骋北疆之际,寻找“传国玉玺”。只要找到了这个,朱雄英的功劳,定大于北伐诸将。
传国玉玺?
“父王,那东西不是早就没了吗?”
书里明白写着呢,后唐清泰四三年闰月辛巳辰时,后唐末帝李从珂举族与皇太后曹氏自焚于玄武楼,传国玉玺就此失踪。
自后晋至宋,历朝历代都是自制“命宝”聊以自慰,甘心做个白板皇帝。而宋哲宗所得的那方,当时就被认了假,不作数的。
至于,以后有关“传国玉玺”的传闻,也都查无实据。八九不离十都是假的,否则他们为什么不拿出来用,以显示自己是受命于天的正统皇帝。